第79章 第 79 章 我也能吗（1/2）
第79章 第 79 章 我也能吗
“陆拾陆, 人呢？再不来可就没机会了！”
铁头烦躁地抹了把脸，四处张望着。他一脚跺在黄土地上，荡起一圈灰尘, 可还是没人应声。
别人不知道陆拾陆在哪里，但丰收知道。
自从观看了一场抢大仙儿之后，丰收知道他们是用自己的肉喂大仙儿，她心里头难免松快了些。
她悄悄把凳子往中间移了移, 这样，无论那个长舌头的老六爬到哪里, 她都能瞅见。
咦？
丰收揉着眼睛,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长舌头山匪正侧趴在一排长凳底下，他的一只手使劲掐住另一只胳膊, 而另一只手却不听使唤似的, 不断地往上升, 五根手指头灵活地弯曲挣扎, 向所有人昭示自己的存在。
一只手想要举起来，一只手却把它拽下去。
老六脸上的青筋爆出, 面目狰狞得不成样子, 两只手反反复复地打架, 带动整个身子在地上翻来滚去, 像是疯了。
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丰收想。
还是不看了, 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免得被传染。
“行！陆拾陆，临阵逃脱，别让我逮着你！”
铁头暂时放弃了寻找，他选择面前的对手拾叁, 一起走进斗兽场的铁笼子。
听到这句话之后，老六的两只手终于停止打架，他才松一口气，瘫倒在地。
还真邪了门了！刚刚不知道为啥，他的一只手突然就开始不听使唤，非要找死暴露自己。
幸好他老六聪明绝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只不听话的手就往下扽，才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好了，铁头终于不喊他了，这只叛逆的手总算消停一会儿。老六才能抽出手来，把自己的舌头卷一卷，塞回嘴巴里。
舌头在外面晾了好一会儿，真凉啊。
一头老黄牛在笼子里睁开牛眼，看着那俩山匪。
就在开始抢大仙儿之前，俩人在笼子两边站定，拾叁先对铁头低头抱拳。
拾叁说：“早听说铁头兄弟是条汉子，今天不论输赢，都交个朋友。”
铁头瞥他一眼：“新来的？”
拾叁憨笑：“两天前刚来。”
铁头就上手捏了捏对方的大臂，感受对方肩膀上的肌肉，紧实又强壮，是个好苗子。
他大笑说：“好，交朋友，抢完大仙儿之后，你就是我铁头的朋友了！”
老黄牛的尾巴甩了甩，沉默地观察着他们。
凉棚。
老六贴着地面往前爬，中途接收到好几个女人的异样目光，但他不在意。
他找到个合适的位置，往斗兽场看。见到铁笼子里的场面之后，老六转头回来，暗暗感叹自己有多么明智。
噫，果然，跟谁抢大仙儿都不能跟铁头抢，那家伙，那家伙简直不是人！
丰收也在观看铁头的比赛。
奇怪，太奇怪了。
按理说，山匪们抢大仙儿就是抢着从自己身上割肉，谁割下来的肉多，大仙儿就挑中谁，那人就赢了。
但丰收不理解的是，铁头一个那么高那么壮的汉子，上场之前信誓旦旦要给大家开开眼，可一旦进了笼子之后，就好像……怕了？
拾叁的身形和铁头差不多，都是肉多骨头大的壮汉，稍微挥一下刀，就能砍出来几斤肉。
那拾叁之前应该是没砍过自己，下手比较生疏，他先对准自己的大腿划拉两下，在衣服上划出两道痕迹，然后闭上眼，咬住牙，鼓足勇气，快速下刀。
虽然耽误了一些时候，但是又准又狠，没经历多少痛楚。只不过这一刀没砍到骨头，肉块看着不大。
还是没经验的原因，要是换了有经验的铁头，应该一下就能砍出十来斤。
可当拾叁兴冲冲地擡起头，想看看铁头的进度如何的时候，却发现：
铁头正全须全尾地蹲在地上，用铁笼打磨着自己的刀。
他怎么还不动手？他是不是怕了？
第一次见铁头抢大仙儿的人，都会有这种疑惑。
拾叁甚至天真地问了一句：“你认输啦，咋不砍啊？”
于是铁头开始砍了。
第一刀，铁头削下对手的肩膀。
拾叁反应不及，大叫：“不对！不对！你应该砍你自己啊！”
第二刀，铁头砍在对手的腹部。
对手的血喷涌而出，却依旧抱着希望：“我掉下来这么多肉，我肯定能赢……”
第三刀，铁头对准心脏。
拾叁到现在才确认事情不对，他转而求饶：“……不，别杀我，说好了，交、交个朋友……”
铁头憨厚的笑容在此刻多少显得残忍了些。
“我铁头，五湖四海的朋友都交了个遍，但只有一个不交，”他说，“老子才不和死人交朋友。”
对手咽气。
这场友谊告终。
铁头站起身，用沾了血的手随意削掉自己的一边肩膀，眼睛都没眨一下，然后用仅剩的肩膀扛起对手的尸体。
他把所有人肉，自己的，和对手的，都堆在那头老黄牛面前。
铁头冲四周t高喊：“这块肉的主人死了，那这块肉，就归我铁头喽！”
他的一口牙被血染成了红色，他自己咬的。
笼子里鲜血喷涌，和第一组抢大仙儿的场面完全不一样，这一次细碎的肉块到处散落，浓稠的血水洇湿了一大片土地，触目惊心。
那可是天甲寨自个儿的兄弟！
山匪堆里一片哗然，都被铁头不留情面的狠辣给震慑住。
而金大疤瘌笑呵呵地：“好，好啊！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抢了最沉的肉献给大仙儿，该着拿第一！”
原来还能这样。
也是，毕竟是个比赛，不管规则是啥，只要对手死了，只剩自己，咋样都算赢。
凉棚里有人害怕地缩在徐秀身边。丰收远远看着也有些反胃，幸好她早有准备，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吐不出来。
丰收看见笼子里，老黄牛用尾巴扫走几只凑热闹的飞虫，牛嘴把骨头嚼得碎碎的，才咽下去。
她又想起那个时候的画面，黄牛吃了同类的尾巴，于是尾巴变得如此强壮。
现在铁头这么卖力，杀人之后还非要砍掉自己的一边肩膀……一定能得到更多！
“陆拾陆，你小子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你这块肉早晚也得归我！哈哈哈哈哈……”
铁头胜利之后，露出一口血色的牙齿，哇哇大叫。
他竟然还没忘记这件事，
陆拾陆这回可惨了啊。
丰收用余光搜寻着，居然没找见老六，但是她耳朵动了动，听见角落里传来咔吧的声响。
直觉告诉丰收，这声音像是谁闲着没事，把自己的手腕给硬生生折断。
谁啊，这么着急抢大仙儿吗？还没上场呢，就提前开始撅自己胳膊了？
一排排木凳子底下，好几双腿的缝隙间，两颗血丝崩裂的眼珠子在惊恐地震颤着。
疼痛使老六的口涎直流，他用剩下的一只手牢牢捂住嘴，不叫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可还是不行。虽然他急中生智，利用凳子腿儿把自己的胳膊给生生掰断，但打断骨头连着筋，那只手还在断断续续地作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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