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极致拉扯(2/2)
胸腔里火冒三丈,自作孽,不可活。
巳予轻飘飘地接过话:“是的,心上人,你收回那句话,难不成还要我为你披麻戴孝?沈清明,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没人会在原地等你。”
该果决时,她从不含糊,甚至直接得有些残忍。
只不过,对旁的追求者绝情是真郎有情妾无意,对沈清明指桑骂槐后再来一计无中生有,就为浑水摸鱼关门捉贼。
最后逼沈清明缴械投降,她再釜底抽薪:“对了,之前在夺命蛛巢xue,你给我绑了一根红绳,你赶紧给我解开,别影响我桃花运。”
三十六计招招精髓,巳予反客为主隔岸观火,沈清明溃不成军。
这大醋坛子,哪经得住这种刺激,光是设想这几百年追在巳予屁股后面那些追求者就够他喝一壶的,一听巳予竟然主动要对别人青眼相加投怀送抱,更是鞭炮进火场,炸得噼里啪啦。
微光一闪,红绳现出实体,从她指尖弯弯曲曲延伸出去,最后缠在沈清明手腕上。
剪不断理还乱。
“沈清明,你觉不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她擡着眸子,盘弄两下红绳,不知是个什么系法,打不开拽不断,她拎起绳子的一端,绕几圈,沈清明就那么被她拽到面前,四目相对,沈清明彻底放飞自我,他竟然说:“觉得。”
这就是知错不改了。
沈清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后悔了,巳予。”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更难以捉摸。
巳予在那绳子上打了个一个结,不跟他做口舌之争,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那你且看着罢。”
沈清明抓住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说:“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可以去找别人。”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巳予的松松垮垮地抱着,将落不落,沈清明抓着稳住,贴着她的耳骨,说:“答应我。”
“凭什么?”巳予在他腰上掐一把,不解气,又掴一掌,还不够,埋头在沈清明肩上咬出两排触目惊心的牙印,“你简直无赖!”
还能凭什么?
沈清明把她的手从后腰移到自己英俊但满是伤痕的脸上,说:“看过我这张脸,还能喜欢别人?”
真是......
不怕混混耍流氓,就怕节神不要脸,沈清明这种自恋程度,真是上天入地独一份儿的,巳予着实长了好大一副见识,彻底没脾气,勾着唇对着沈清明真挚的表情,无声地笑出来,“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被骂也开心。
总之,巳予只要不去找别人,怎么都行。
“你答应了?”
巳予同样欲言又止:“看你表现。”
沈清明凑上去亲她,他同样懂得兵法,兵贵胜,不贵久,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巳予恼时退却,软时攻击,硬时示弱,得寸进尺,张弛有度。
他不知道的是,钓鱼者甩饵,愿者才上钩,而真正的高手,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然而心机也好,算计也罢,饮鸩止渴,他甘之如饴。
雷声赫赫,屋内气氛稍缓,姜衡那头阴霾一片,暮气沉沉地从上往下压着,氤氲着更大的雨,沉闷又压抑,黑云叠嶂,在水的尽头那座山巅之上翻滚。
龙吟此起彼伏。
姜衡眯起眼睛,水底下像泼了墨似的,黑压压的一片,与天上的黑云交融,像随时有海底巨兽倾巢而出。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水底下龙吟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冲破平静的水面。
滔天巨浪,从那盘踞着的巨兽身上落下,带着怒吼与不甘,砸在姜衡脸上。
视野朦胧,姜衡看那巨兽甩着长长的尾巴撕破长空,却无半分真龙的威严,它拼命挣扎,身上缠着粗硕的铁链把它拖回水里。
它只能日日听着渡劫的雷声,而无法挣脱来自水底下铁链的束缚,永远鱼头龙身,无法飞升成为真龙。
能经受住惊蛰的惊雷,非池中之物,
姜衡在赌另外一种可能。
赵婉儿催他:“姜大爷若是不动手——”
她俯身,在姜衡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姜衡的垂着眼,沉思良久,久到那山头的雷声终于停歇,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姜衡握拳妥协:“来。”
风雷山闪过几道白光,巳予分神,再不能无视这惊天动地的雷声,推开不断挤压着她的沈清明,惊诧地看向门外,说:“这雷,像是姜衡劈的。”
沈清明意犹未尽,嘴唇又红又亮,他剧烈喘息,音调不稳:“算时辰,惊蛰应该解开了我设下的咒术。”
“你的咒姜衡也能解开?”巳予惊讶道,“你不是尊神么?”
一则,沈清明本没打算困姜衡太久,二则姜衡本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当然可以解开,节神间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压制,而世人眼中的尊卑,他们更是从不以此为傲或者用来论资排辈。
沈清明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她的耳垂,安抚似的温存道“在你看来,姜衡难道这么无用?”
当然不是。
只是高看了沈清明而已。
巳予从没见过这么会挑拨离间的人,幸好姜衡不在。
她急忙否认:“我没有,你这人真是!”
“我这人如何?”沈清明收敛笑意,“惊蛰那边出了一点小状况,我们要尽快出去。”
“什么?”巳予一惊,“离子时还有好几个时辰,怎么出去?”
她慌慌张张,沈清明仍是那淡定的模样,慢悠悠,“突然想起还有另外一条路。”
巳予:“......”
她一点儿都不信这厮是突然想起来的,“路在何方?”
沈清明在她面前轻轻一扫,不咸不淡地说:“在你怀里。”
巳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