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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尘往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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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骂骂咧咧?

巳予撚着纤纤玉指,轻轻一掰,那牙当即碎成齑粉,“你再骂一句试试?”

上巳也从不这么暴力,沈清明歪头看向姜衡,仿佛在质问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姜衡装看不懂,还挑事:“清明君要不要去帮忙?”

沈清明神情诧异,“你看我想帮忙吗?”

那些恩怨留在日后分辨,眼下一致对外才是上策,姜衡说:“既然清明君不去,为了天下苍生,我去了。”

说完,姜衡一飞冲天,沈清明没好气地想,天下苍生,好烂的借口。

巳予系紧藤舌,顺着藤条,循着流觞剑劈开的通道一跃而下。

流觞剑穿喉而过,留下噬人佛奄奄一息。

若是噬人佛就地丧命,里头的人也活不成,必须速战速决。

渊底很暗,勉强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只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一点。

“哗啦啦”,水声四起,眼前蒙着规毁镜驱不散的红雾。

白骨横陈,山壁长满青苔,一棵桃树破石而出,树干上附着些茂密的苔藓,而那中间,有一口玉棺,正荧荧发着微弱的白光。

乍看之下会以为闯进了某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可这哪里是世外桃源?分明是万人冢。

人间炼狱,满坑冤魂。

巳予走到玉棺处,一掌震开棺椁,那些生魂全须全尾躺在里头,江泛也在!

流觞剑劈出一条路,正好直接连魂带棺送出去。

巳予扶住棺身,归毁镜灵力缓缓流出,可玉棺纹丝不动。

有人在玉棺下了禁锢术。

不管了,先试试简单粗暴的法子,屈指飞出无数道剑光,在方寸之间乱劈一气,可惜收效甚微,玉棺一动不动。

巳予:“......”

看来这个禁锢术蛮力劈不开,非解不可。

行,禁锢术,解就是了,巳予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盛开的桃树上。

看着位置,八成是噬人佛的心脏。

桃者为五木之精,多用之铸剑以镇宅、辟邪,一根仙木镇在石心中,怪不得它吃了这么多人都长不出血肉心肝。

巳予聚精凝神,右手心起火,火焰成剑,剑影直指石心。

耐心耗尽,最终选择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她要打得噬人佛心悦诚服主动送她出山!

手心一转,剑心翻转,火光四溅,石心俱裂,巳予笑道:“怎么样,舒服么?”

噬人佛疼得直喘气:“蛇蝎毒妇,有种再来!”

于是再来!

噬人佛疼得龇牙咧嘴,恍然间,有风吹进来,巳予闻到了猫儿醉的味道。

猫儿醉是巳予最爱的酒。

这酒来历颇为久远,据说上巳在百里桃林酒肆买下一坛桃花醉,就地埋下之后缠着沈清明打赌去寻。

沈清明没寻到酒,却拎回来一只醉猫和空酒坛,调侃上巳:“你的桃花酿,不若改名猫儿醉。”

猫儿醉因此得名。

姜衡外出路过百里桃林,回来时总会给她捎上一两坛,最近日子不对,姜衡管着她不让喝,猛然间闻着味儿,倒是馋了,巳予舔了舔唇缝。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一些虚幻又缥缈的场景,风起云涌,搅思弄绪。

那一年祁连山大雪连绵几百里,她与花朝在祁连山麓上巳林围着火堆把盏言欢。外面大雪纷飞,南风里烘着干燥的暖意。

花朝不堪酒力,喝了半坛便醉倒在竹榻边。正在兴头上没了酒伴,她仰头把那剩下的半坛一饮而尽,靠在软椅上,听火星“噼啪”作响。

半醉半醒,对面有人落座,听到细碎的动静,她懒懒擡眸,隔着火光,对方的脸有些模糊,可那一双眼睛,炙热又深情。

仗着丝丝入骨醉意,她纵情恣意,眼神直白得有些忘乎所以,良久,她听到对面的人缓缓开口:“你把花朝灌醉了。”

她撑着头,意识混沌,叫热气烤得热烘烘,脱了力,连声音都软绵绵的:“唔,没灌她,才喝半坛而已。”

对面的人骤然离近,理了理她垂在蒲团上的发丝,贴在她额前低声道:“花朝不胜酒力,你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花朝是小孩子心性,最爱玩,可惜酒量差,一杯倒,作陪时常常不能尽兴,察觉到对方唇角挂着淡淡的愠色,她下意识就要哄,先是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再借着醉意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不叫我软软?”

愠色再找不见踪迹,对方扯了条兔毛毯裹住她,“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将人拦腰抱起,穿破朔风与大雪,踩云踏月归去。

风雪交加,醉意散去,那人已然不在身侧。

小厮坐在她跟前,摆弄着醒酒汤,见她醒了,规规矩矩喊她:“上巳君,清明君外出办事,吩咐您醒后务必饮下这碗醒酒汤。”

“啊——”惨叫声将思绪拉了回来,噬人佛喘息着骂道:“你这个毒妇!”

狂风飒飒,森森利剑乍现,手起剑落,噬人佛一双血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道:“扶风剑?”

灵力攒聚手心,剑气直逼而上,一剑贯穿,巳予语气冰冷:“这是引我入幻境的代价。”

噬人佛突然大笑起来:“这不是幻境,这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上巳君,被自己的恋人杀死失去一切的滋味如何?”

“住嘴!”又一个剑气甩出去,噬人佛瞬间开膛破肚,巳予手指一勾,白色丝线数以百计缠上玉棺,她吹响口哨,赤焰嘶鸣而来,丝线缠上马鞍,赤焰拖着玉棺沿着豁口呼啸而出。

巳予:“我本想留你一条命,可你死性不改,今日我就替天行道了结了你。“

阴风飒飒,巳予双眼通红,噬人佛头颅岌岌可危。

刹那间,天地色变,电闪雷鸣,五雷与扶风剑气相撞,姜衡来了!

姜衡拦住她:“阿巳,停手!它不能死!”

巳予:“大不了我再闯一次地府,姜衡,别拦着我。”

剑气浩然,在穿堂破肚之前,被姜衡接住,剑气不敌闪电,溃散成一缕青烟。

接着,姜衡的训斥劈头而来:“闯什么地府,你还嫌天罚不够多是不是?”

他那般咬牙切齿,甚至带了警告的意味,巳予怔住,惊觉自己的话也很有问题,她为什么要用“再”,脑海中,又闪出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她大闹地府,《历法》震怒。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过,究竟是为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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