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能性视觉（2/2）

"这不可能..."科学家苏沐晴脸色煞白，"除非量子囚笼的苏沐晴已经..."

她没有说完，但齐岳明白了。如果核心里的苏沐晴状态改变，可能会产生第七个信号。但那是好是坏？

血样分析仪突然发出提示音。科学家苏沐晴查看结果，表情复杂："DNA验证通过，但神经模式显示异常...你的七个意识中有个外来干扰。"

她调出脑部扫描图，指向某个活跃区域："这里有个独立信号，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齐岳版本。"

齐岳想起原主的异常平静。难道那不是原主，而是...？

可能性视觉再次自动触发，这次更加剧烈。齐岳抱头跪地，痛苦呻吟。无数未来分支如洪水般涌入，远超大脑处理能力。最可怕的是，他在几个分支里看到了同一个画面——自己体内有个陌生意识正在苏醒。

"能力过载！"科学家苏沐晴迅速配制针剂，"这是镇静剂，能暂时抑制量子共振！"

针头刺入脖颈，冰凉液体流入血管。可能性视觉逐渐消退，但那个陌生意识的存在感更强了。七个声音变得模糊，唯有原主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发现了。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齐岳的意识被拉入记忆深处。这次不是原主的记忆，而是某种...被刻意隐藏的真相。

七个世界的齐岳围坐在圆桌前，不是和谐共处，而是激烈争论。金融家主张控制通道谋利；士兵想建立跨世界军事帝国；罪犯计划纯粹的破坏...而原主反对所有极端方案。

"必须找到平衡点！"原主拍桌而起，"否则我们都会变成怪物！"

"平衡就是软弱。"金融家冷笑。

投票以6比1通过——放逐原主意识，保留其记忆但不给予主导权。这样融合体就能不受"道德枷锁"限制...

记忆中断。齐岳回到现实，冷汗浸透后背。科学家苏沐晴担忧地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背叛。"齐岳声音嘶哑，"六个齐岳联手放逐了原主，因为他反对滥用通道。"

科学家苏沐晴沉默片刻，然后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她伸手抚摸齐岳的脸颊，指尖停在右眉上方的疤痕处。

"这个伤疤。"她轻声说，"W-1世界的齐岳在大学实验室里被玻璃划伤，W-2是在车祸中，W-3是战场弹片...但原主的版本..."她停顿了一下，"是为了保护我，在爆炸中受的伤。"

齐岳不自觉地抬手触碰伤疤。这个动作让科学家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小习惯。"她突然微笑，"原主思考时总会先摸这个伤疤。六个世界的齐岳都没有这个习惯。"

七个声音在齐岳脑海中安静下来。原主的声音带着某种释然：「她认出了我。」

"所以...原主还在？"齐岳小心翼翼地问。

"不完全是。"科学家苏沐晴走向主控台，"更像是...种子。六个意识在融合过程中吸收了他的特质，但核心被压制了。"她调出一组数据，"直到蓝色晶体完全融合，平衡才恢复。"

这个解释让七个声音达成罕见的一致。齐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完整感——不是谁主导谁，而是真正的协同。

"下一步是什么？"他问。

科学家苏沐晴指向全息地图："东京的苏沐晴——艺术家版本。她掌握着病毒的情感编码部分。"她递给齐岳一个小型装置，"量子跳跃器，单程。到达后按红色按钮，会有人接应你。"

"你不一起走？"

"我必须监控通道状态。"她指向W-3世界越来越大的裂缝，"如果崩溃加速，需要立刻启动应急协议。"

齐岳接过跳跃器，但犹豫了一下："那个'监督者'...有任何线索吗？"

科学家苏沐晴摇头："只知道它不属于七个世界中的任何一个。可能是...更外层的存在。"

这个可能性令人不安。齐岳想起马库斯跪拜全息影像的画面。如果"监督者"来自更高级别的现实，那么他们的战斗可能只是更大棋局中的一小步。

"走之前..."科学家苏沐晴突然犹豫起来，"有个私人问题。"

"问吧。"

"量子囚笼里的我...她痛苦吗？"

齐岳想起苏沐晴跃入紫色漩涡前的最后一瞥。那眼神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决心。

"短暂，然后平静。"他轻声回答。

科学家苏沐晴点点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亮："谢谢。现在去吧，时间不多了。"

齐岳启动跳跃器，设定东京坐标。蓝光笼罩全身的瞬间，他看到科学家苏沐晴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食指和中指交叉。可能性视觉自动解析：这是W-4世界的幸运手势，原主经常使用。

然后世界扭曲旋转。七个声音在他意识中和谐共鸣，带着新的目标和疑问。东京的苏沐晴会是怎样的？艺术家版本意味着什么？那个神秘的第七信号又代表谁？

当齐岳重新实体化时，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迎面而来。他站在涩谷十字路口的人潮中，周围是闪烁的霓虹和巨型广告屏。全息地图显示目标就在对面大楼——一家名为"七重天"的画廊。

正要过马路时，口袋里的芯片突然发热。齐岳掏出来查看，第七个信号移动了——现在与东京的红点几乎重合。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抬头看向画廊橱窗，齐岳的血液瞬间凝固。透过玻璃，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布展——苏沐晴，穿着前卫的艺术装，头发染成紫色。但这不是让他震惊的原因。

在她身旁，站着另一个苏沐晴——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眼神温柔而悲伤。

量子囚笼里的苏沐晴。

她活着，或者说，以某种形式存在着。而且她似乎感觉到了齐岳的注视，转头看向窗外，嘴唇微动：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