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宫门，跳（1/2）
第115章宫门，跳
第113章
......杀了？
水梧桐一时忘记了做出反应。
她只站在那里, 脑子里似乎有无数烟花爆炸。
现在，她的猜测都没有了可能，她真真正正面临着无法预知的现实。所有的考虑, 所有的计划, 没有一项会按照她的预设那样顺利往前。
所有人都在毫无征兆的出招, 混乱、疯癫。
地尾蛇比她反应快上不少。
它立马就明白，自己如今已逃不掉。
“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尽管面上压住了情绪，可它的声音却是骗不了人的。
段保成功挪到了仓库的门口。
仓库里走掉了不少人，也死了不少人。
它看着里面吓到躲起来不敢动弹的人类，无声的暴躁驱赶着他们赶快撤离。
蛇仙在大厅里继续着。
它看着“认错”的地尾蛇道：“你想我怎么处置？不如你先说说你做了什么，给我个参考。”
“大人你问它干什么？”
地头蛇的毒牙延长了一倍。
“当然是和杨斐一样 , 都杀了！它前面口口声声都是杨斐！它和杨斐是一伙儿的！”
蛇仙的目光幽邃沉静, 它睁着那双看起来甚至有些卡通的大眼, 看看它，又看看地尾蛇。
“老实说......我对你们都有些失望。”
它平淡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地尾蛇, 我当初没选你是觉得......你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负责什么。至于地头蛇——”
“我以为你至少不会愚蠢到公开做这些事。”
“算了，都发生了, 回不去了。”蛇仙垂下眼，看着有些忧郁。
地尾蛇和地头蛇都有些发懵。
一个为着它嘴里隐约透露出的期待, 一个为着它的失望。
它们难得想法一致, 觉得自己明白的晚了太多。
但现在想这些还有用吗？
蛇仙继续叹着气：“水梧桐——”
它喊她。
水梧桐的心嗵嗵跳着, 她知道她的想法无关紧要可大脑却完全静不下来。
她的脑子成了一堆纠缠在一起的丝线。
她想解开, 那无数的线头让人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她等待着蛇仙要和她说什么。
“你回去吧！”蛇尾在空中拂了一下, 它淡然道, “这里的事和你无关, 你不用留在这里。我放你走，也不会去抓刚刚那些逃出去的人类。”
这么突然？
水梧桐有些不敢相信。
她缓了缓自己的呼吸：“为什么？”
它知道她是人, 它也知道蛇头钱庄里发生了什么，它监控着一切，她想不到蛇仙有什么理由要放过她。
她和它是敌人。
“我和你不是敌人。”
它像是能听见她心里想什么似的。
“不是敌人是什么？”水梧桐不认为她们会有其他关联。
“是两个无辜的被欺骗者。”蛇仙说着话还带着几分嘲笑，它嘲笑别人，也嘲笑着自己，“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大兴都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故意的，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误会。”
“第二个误会，那些医师。”
“我为什么要将段保放在地头蛇那里......”
它瞧着水梧桐，眼神里带上了对她的可怜：“我只能告诉你，医师的管辖权不在我这儿。我只负责看着，但是人员变动、往来、实验，我都无权插手。”
漏洞太多了，水梧桐想着。
蛇仙干干笑了几声。
它不再多说，只是继续着最初的话题。
“你走吧，等你回去了，你自己去看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你比那些人类要可怜。”
它感慨道。
“那些人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没什么冤情。你连真假都不知道，被骗着来了这里以为自己在救人......”
“你救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回头看看，哪里才是真的地狱吧。”
“你让我走我就会走吗？”
水梧桐觉得有些离谱，蛇仙怎么会认为它说什么她就会照做呢？
地头蛇和地尾蛇站到了一起。
尽管两人依旧是互相看不起的模样，但它们看人的表情现在倒是像对双胞胎。
它们都不赞成水梧桐的话。
她留下，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要被说出来。
“有机会还不赶紧走！”地尾蛇率先对她发起了攻击。
毒牙直扑脖间。
水梧桐见它飞来也不犹豫，举起右臂就朝着地尾蛇射着飞箭。
地头蛇大叫起来：“你个心机鬼！居然想靠这招让蛇仙大人原谅你！？”
“走狗！休想一个人躲掉！”
开什么玩笑！
它怎么会让地尾蛇有表现！
“够了。”
还没等它加入进去，蛇仙喊停了它们。
青色的口红深了几度，它瞪着它们二人，言语间露出了一点牙尖：“管好你们自己，别在我面前表演。”
水梧桐的表情严肃的吓人。
她没有收起武器，反而对准了蛇仙。
蛇仙看着她右臂里的射箭转过了头，它将头扬起朝着旁边吐了吐信子。
小神仙脸上的面罩变了。
面罩上的标记消失，只剩一片纯黑紧紧包裹在她头上。
“我放你一马，不公开你的面貌。”
“带着水梧桐回去拿回你的铜冠吧，顺便给她看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被谁逼来的。”
它的话指向了某人。
水梧桐忍不住望向了小神仙。
小神仙整个人好像都被抽干了力气，紧贴着脸部的黑布勾勒出她的表情。
她闭着眼，好一会儿才睁开。
“你们的目标不该对着我，解决我没有用。”蛇仙接着说道，“人不是我强行拖来的，他们能够过来的规则也不是我制定的。”
“大兴都有大兴都的生存法则......”
“水梧桐。”
它又喊了声。
“把人送回去我无所谓，送这一次我也能送第二次第三次，可是不会停止的。你找不到那个源头，我这里断了其他的地方依然会继续。”
“你想找铸造场，你想毁了肠皮码，然后呢？”
没有嘲讽没有看不起，蛇仙嘴里说的都是大兴都内的残忍现实。
水梧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留下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走吗？回玄罗城去找到底谁才是那个源头，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吗？
她头一次对这个世界如此茫然。
大厅里除了远处窸窸窣窣像老鼠样的莫名声响，剩下的都是沉默。
蛇仙这个庞然大物哪怕卷曲到了顶上，也无人觉得它会发疯。比起在绝对实力面前的弱小，未知的恐惧似乎更让人心惊。
杀了这个，过了这一关......
然后呢？
没人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大家都在考虑蛇仙提出的问题。
其实蛇仙也是一样。
它也是见了那样气势汹汹的杨斐，听了那样的话，它才意识到自己也不是万能的。
它也被欺骗，它也改变不了大兴都。
“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它的神色没什么波澜。
“说句你们都不信的话，哪怕现在我死了，这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欢迎你认清真假后回来找我，我也欢迎你为了现实考虑现在就把我杀了。”蛇仙整个人都带着淡淡的厌世感。
水梧桐紧盯着它的眼睛。
它的眼神就像一汪深潭，蕴藏了太多能量。
小神仙发出了声音，她也加入了劝说水梧桐的队伍：“阿水，走吧，先回玄罗城。”
但她的语气总有些发虚。
“它想死，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水梧桐诚实道。
“现在不行。”
她摇了摇头叹口气。
“它得活着继续维持大兴都里的规则，其它鬼怪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五大仙各自都占了一部分，它死了蛇族目前也没有能够够顶替上来的人。”
“我觉得你应该先放弃。”她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墙头草。
到底还是有陌生在的。
水梧桐望着她，这个永远藏在雾里的女人。
嘭！
仓库里突然传来了爆炸声。
蛇头钱庄震颤着，股股灰尘从通道中疯狂涌出，弥漫在大厅里遮蔽了视线。
“等什么呢你们俩！”
浓烟中钻出一个低矮的身子出来。
段保不知道从哪儿寻出来一副透明镜，它捂着口鼻过来拽上水梧桐和小神仙就跑。
它一手拽了一个，嘴巴也只能被迫屏起气来。
“有机会走还不走，你们两个颠丫头！”它嘟嘟囔囔骂着，带着她们俩往仓库的最深处逃。
水梧桐并没有想清楚要不要离开。
她被小神仙和段保两个人同时拉着，强迫带走。
烟尘滚滚，她们穿梭着也看不见到了哪里。水梧桐只能凭着脚感感觉自己到了哪儿，可脚板也是金属，这让她的感知弱了不少。
她只能隐约感觉到她们由木板到了瓷砖，又从瓷砖迈上了有无数竖纹的石头。
咔哒——
三人的身形都晃了晃。
脚底的石头开始转动，咔哒咔哒的响声在烟雾中格外刺耳。段保半蹲着身子观察，小神仙的紧“脸”面罩上吸满了灰尘，她拉扯着面罩，咳嗽着。
“十二道门！？”
段保愤怒怪叫着站起了身。
红艳艳且看不清门内的石门，围绕着她们转了整圈。
她们正站在一个超大的圆盘上，周边还有不少人魂和鬼怪，它们在十二道门里进进出出，少部分也停留在了圆盘上。
“十二道门怎么走啊！？”段保还处在被地头蛇耍了的气愤里。
冷血动物没好货！
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那些人活，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松离开！
“水梧桐，咱们营救失败了！”
它的胡子都气歪了。
“十二道门，谁能知道怎么出去？进来的估计也没几个能选对路，没用！”
“那也有十二分之一能选对。”
水梧桐才不跟着它的抱怨一起丧，人还 是要有点盼头。
存在即合理。
十二道门既然都有魂魄和鬼怪进出，这就代表门后都有能够顺利通行的路。
“路是通的，看我们怎么选。”她盯上了其中一道门前一直站立不动的黄绿色变异鬼。
“那个一直不走，我去问问。”
第115章死局（10）
中转站。
水梧桐的眼神比以往更凝聚了些。
“你们不会干涉魂魄们的选择吗？”小神仙对于黄绿鬼的说法有很大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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