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有凶(完)[番外](2/2)
李长曳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陶勉已经朝叶廷山深深行了一礼,气质如玉,只是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李长曳心想这下糟了,连忙追了上去。
她在后头叫他:“陶勉,我不是故意的。”
陶勉不语。
“我出去查个案,这不立马就回来了嘛!”
陶勉还是不吭声,脚步平稳,看背影倒是比平常还更从容些。
李长曳只得老老实实地跟上,一路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到了里间,陶勉依旧一言不发,只听到“咔哒”一声,手却已稳稳将门锁上。
四下忽然暗了下来,李长曳刚要摸索着去点烛台,手臂还未擡起,便被一双滚烫的掌心握住,整个人倏地被按在墙上,紧接着陶勉整个人的身体复上来。
他身上带着些许酒气,却不浓。他呼吸越来越近,最后几乎贴在她耳畔。
李长曳微微一动,却没挣开,只低声唤了句:“陶勉?”
他没出声,只是将额头抵在她肩窝,过了好一会儿,嗓音低哑:“你还知道叫我?”
她咬了咬唇,刚要开口,陶勉却像再也憋不住,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以遏制的热意:
“阿曳,阿曳,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声音太近,像是吹进她的耳朵里。
李长曳脸颊发热,耳根红透。她向来不善应付这种情形,更何况今日她的确理亏,还没顾得上跟他道一声歉。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轻轻擡手,试着回抱了他一下。
动作生疏得很,一点一点往他怀里蹭。
陶勉一愣。
她的手才刚绕到他背后,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喉头一紧,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挪动,肌肤隔着薄衫相贴,带来一丝温热。
他低低咬了咬牙,喉咙里像是压着火:“罢了。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他便低下头。
唇落在她唇边,像是试探,又像是终于熬到的一场梦。
李长曳微微闭眼,还未回过神,整个人便被陶勉稳稳揽住,翻身落入锦被之中。她呼吸一滞,只觉眼前一暗,身上沉了些,再睁眼,只能看到是喜帐内晃动的金穗。
她的喜衣不知何时被退了去,只余一层薄衫贴在身上。
她心跳得飞快,脸颊烫得吓人,低低唤了一声:“陶,陶勉……”
陶勉擡起头看她:“叫声夫君我听听,”他说得温柔,却藏着一点逗弄的意味。
李长曳咬了咬唇,不说话。
他也不恼,只是又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叫也成,那就罚你……”
话还没说完,陶勉便隔着薄衫抚过她的腰,李长曳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就想捉住陶勉的那双乱动的手,只是找了半天都抓不住,自己的薄衫倒是七零八落。
李长曳皱了眉,脸上透出点恼意。陶勉见状,便识趣地松了手,温柔地说道:“成,今晚听夫人的。”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也罢,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自己这一身火没地儿撒,他只得默默起身,打算去后院灌一瓢凉水,清醒清醒。
可谁知,陶勉才刚起了身,李长曳就猛地伸手扯住了他。
“别走。”
李长曳以为陶勉还在生晚上的气,于是鼓了老半天的勇气才憋出来的这么两个字。
陶勉身形一顿,低头看着她手指扣在他袖口,整个人都绷得笔直。
他本还想做个正人君子徐徐图之,可现在是李长曳拉着他,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拉着他不让他走。
陶勉轻轻弯下腰,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却依旧温温柔柔的,只是还略微带着点克制:“阿曳,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曳本还紧紧拽着他,听见这话,竟反而松了力气,脸却红得几乎要滴血,半天才闷声道了一句:
“你不是……还生气吗?”
她声音低得快听不见,倒有点像在又哄他。
陶勉哪里还绷得住。他喉头一动,哑声道:“当然是。”
“还在生你的气。”
此后,“啪”地一声,陶勉所谓的那条正人君子的线,当场断掉。
**
第二日,日上三杆,李长曳才醒。
她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异常清醒的眼睛。陶勉靠得近,那眼里全是笑,偏又一句话不说,只是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李长曳脸一红,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正想说点什么,外头忽然砰砰砰一阵猛拍门,阿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头儿!蒋县丞传话,说东大街又出了一具无头尸,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李长曳立即从陶勉怀里蹿出去,三下两下穿好衣服。
临走前回头只说了一句:“记得和我师父说一下,我出门查案了。”
陶勉窝在被褥里,手还半举着,仿佛下一刻还能把人再搂回来。他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翻身仰躺在床上,双手盖在脸上,喃喃道:
“罢了罢了,娶妻随妻……娶妻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