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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有凶(三)[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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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曳没好气地说道:“永安坊靠近集市,夜里最热闹不过,东头的沈姑娘之前每晚都得去茶楼听书,北边的王姑娘总爱和邻居打牌打到半夜。但是近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们都不敢出门了,你觉得是什么?”

孙侍卫挠了挠头:“不就是……那吊舌女鬼传说吗?”

李长曳点点头:“是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大家都吓得不敢出门,为什么第一个受害者的宋姑娘,却一点儿都不怕,敢夜里跑出来和你相会?”

这话一出,孙侍卫突然脸色一变。

李长曳说道:“她根本就不怕,因为这吊舌鬼就是她编纂的。”

孙侍卫的目光一下子转向宋姑娘,眼里还带着一点茫然和不可置信。

宋姑娘垂着头,片刻后,她轻轻摇摇头,小声道:“不是我。”

李长曳却并不逼问,只淡淡扫了她袖口一眼,忽然问道:“你手上的伤痕,可是这貍奴留下的?”

宋姑娘一怔,手下意识往回一收,可神情已露了底。片刻后,她终于开口道:“终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李长曳“嗯”了一声,接着说话:“初入你家之时,我还未多想,只觉你屋子收拾得太过齐整。后来我又去沈家、王家看过,才知不对。”

“旁人窗上的划痕,皆浅淡无力,分明是人为所为。窗台上所谓吊舌女鬼所留之物,反倒摆得规规整整。”

她语气一转,接着说道:“唯有你那处不同,窗纸划痕深浅不一,走向凌乱,形迹不似人手。我那时心中便已有几分明了。”

宋姑娘咬着唇不语。

李长曳弯腰,手抚那貍奴的脑袋:“此猫毛色油亮,身骨轻巧,爪下干净,显然是常养在屋中之物,行走之地也有限。且它唤不出声,夜里若要进屋,便只能挠窗为号。”

她直起身来,目光落在宋姑娘身上:“你可是某一夜突然心生此念,想起貍奴作法之状,便照猫画虎,编出了这桩吊舌女鬼之事?”

话已至此,那一整套鬼影挠窗的伎俩也被拆解得七七八八。宋姑娘自知已经没有什么可辩解的,只得承认道:“别说了,是我,是我。”

李长曳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那个一直在装缩头乌龟的孙侍卫:“是为了见他?”

孙侍卫立马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后退几步,连连摆手:“你别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什么吊舌女鬼的传闻,跟我一点干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连正在舔毛的貍奴都停了口头动作,看了他一眼。

宋姑娘却终于笑了,只是那笑里比哭还难看。她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委屈、怨气,还有一丝早就认了命的悲凉。

半晌后,宋姑娘像是想明白了,说道:“我与他情投意合,可我家中贫寒,爹娘非要我嫁给王老爷做妾,说王家给得起聘礼,还送了好多锦缎首饰来。我写信催了他好几次,他都推三阻四。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借着坊中夜晚无人,设了这个局……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见一面。”

说到最后,她擡起头,眼中泛红,却还是倔强:“我没想吓人,更没想害人,我就是、就是不想嫁给一个可以做我爹的老头子,去当他家的第五房妾。”

李长曳没说话,视线却落在孙侍卫身上。那人至今还站在一旁,眼神躲闪。见李长曳看他,张口就道:“我可没劝她做这些,都是她自个儿,自个儿一意孤行,我也没应承过什么。”

这模样,哪像个护姑娘周全的男子?

李长曳听得眉头微皱,半晌没吭声,只擡手轻轻拍了拍脚下貍奴的脑袋,才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可宋姑娘,你既有勇有胆,怎就偏偏栽在这么个缩头缩脑的身上?”

宋姑娘愣了一下,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几颗。

李长曳站在原地看她,宋姑娘为人聪明,做事又很谨慎,懂得怎么做假痕迹,倒是探案验迹的一把好手。

这次若不是她亲自来查,换作永安坊的几个小吏,怕是连貍奴的爪痕都分不清。如此心思手段,若用在正道上,也未尝不能走出一条生路。

她沉吟片刻,终于道:“过几日我会写封信给你,你拿着去找万年县的蒋县丞。他那儿正好有个差事,虽说不是什么高职,银子也不多,但若你肯做,养活自己不难,也能给家里分担些,就没人再逼你做妾了。”

宋姑娘一听这话,猛地跪下,哭着要磕头。

李长曳赶紧一把扶住:“磕什么头,我还不收徒呢。”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事儿,得你自己收尾。明儿一早,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张坊正一声,别让他日日巡逻吹冷风。还有,去给沈姑娘她们几个道个歉。虽说没出什么大事,可几个姑娘确实被吓得不轻。”

宋姑娘连连点头,泣不成声。

李长曳拍了拍她的肩,站起身便走。

临走前余光一扫,正瞧见那孙侍卫还杵在原地,犹豫半天,似是想伸手去扶宋姑娘,手才擡一半,目光一闪,竟又给悄悄收了回去。

李长曳脚下没停,心里却冷不丁地哼了一声:“宋姑娘啊,日后路长,还是得靠自己走。莫为这等人,折了脚。”

她刚走出巷口,便见阿月一边跑一边喊:“头儿你在这儿啊!陶大人要疯了,刚才差点报官,说你是悔婚跑了!”

李长曳:“坏了!这喜宴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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