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2/2）

黎焰什么都不说，但狂炎知道，他一定比自己难受得多。

族长那句话，就像是无形的长鞭一样时刻鞭打着黎焰，让他每一次见到自己的灵兽时都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是不是自己不够好？

顶着这样的想法，狂炎去了找族长，希望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族长每次都只是对他说：「那是黎焰自己需要找出的答案。」便将他打发走了。

后来，狂炎硬着头皮，去了延烨的住处。

延烨是长白山上出了名喜欢看书的火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按他所说的，看书并不是要增广见识，只是他太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方法。

他与灼阳不同，不喜欢卖弄。平日就算是族长问问题，只要不点名叫他答，他就不会主动开口，但只要被叫到了，就一定能说出让族长满意的答案。冲着这点，即使狂炎不太喜欢延烨这副深藏不露的模样，却还是跑到他的居所去，问他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过像黎焰那灵兽一样的生物。

延烨当时慵懒地窝在书案前，手里握着一卷泛黄的书册，眼帘擡也没擡，毫无高低起伏的声线说：「虽然不完全一样，但红尘里有一种叫苍鹭的鸟类，和他的灵兽有五、六分相像。」

也不知道那句话是怎么传进黎焰耳中的。

一次狂炎要找黎焰，在长白山上找不到人，却在红尘的一处沼泽见到黎焰呆站在旁，愣愣地盯着一只苍鹭在水里啄出一条蚯蚓吃掉。当时他眼眶通红，下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世上万物本无高低之分，但黎族火灵的灵兽只能是凤凰。

「不是凤凰，有什么好看的？」黎焰恹恹地回了一句，「还是族长觉得大家日子过得太枯燥，想拿我这笑柄给众人解闷？」

狂炎沉沉地吐出一口闷气，迈步离开了大殿。

族长仿佛没有听懂黎焰话里的尖酸讽刺，脸色如常道：「我黎族从古至今诞生了三位火神，你在那次火山爆发之中生出灵智，是大自然的赐与，必然与众不同。」

黎焰随即嗤笑一声：「当然与众不同！但不是族长你想要的与众不同吧？」

他这一笑嘲讽至极，转瞬即逝，换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道：「一个连凤凰都化不出来的黎族火灵能做些什么？火神吗？别笑死人了。」

老族长：「所以你要放弃？」

黎焰垂眸，边玩弄手指边道：「不是放弃，是选择。我不要当什么火仙火神，不用做什么名声响亮的人物，当一个平凡的火灵也没什么不好。」

「确实。」老族长点点头，「一个平凡的火灵也有他独特的价值，没有什么不好。」

老族长走近黎焰，停在他身侧，落在黎焰耳边的声音无比冷淡。

「但你要弄清楚，有能力成为火仙火神而决心不为之者，他们做的是选择，而像你这般能力不足就借口不求上进的......只能叫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