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穿越之朱雀街晨讲辣蓼(1/2)
天刚蒙蒙亮,朱雀街的青石板还浸着夜露,济世医馆的门板就被洛羽推开了。少年手里攥着把沾着泥浆的草,草叶上的水珠顺着锯齿状的叶缘往下淌,滴在门槛上洇出小小的湿痕:“爹,娘,东河沿捞出来的,这草叶揉碎了辣得呛人,是不是您说的辣蓼草?”
洛风正蹲在院里翻晒药草,闻言抬头时,晨光恰好落在他鬓角的银丝上。他放下木耙走过去,指尖捻起一片披针形的叶子,拇指肚蹭过叶背的短毛:“没错,是辣蓼。你看这茎秆,”他捏住草茎中部轻轻一折,淡红色的茎秆断口处立刻渗出透明汁液,“节部膨大像个小鼓,茎上有纵棱,摸着手感发涩——这是辣蓼最显眼的记号。”
秦慕伊端着铜盆从井边回来,盆里的井水晃着晨光。她走到院角的药圃旁,拨开丛野菊指给洛羽看:“去年咱们在这儿种过几株,你瞧着对比。辣蓼的叶互生,基部是楔形,顶端得是渐尖的,最重要的是叶面上的黑斑——”她用指尖点着叶片中部,“这片褐红色的斑点,像谁不小心洒了滴胭脂,这是正品辣蓼的标志。要是叶上没斑,那就是水蓼,药效差远了。”
洛羽把草凑到鼻尖闻了闻,猛地打了个喷嚏。“娘,这味儿又辣又冲!”他揉着鼻子笑,“比张屠户家的辣椒油还呛。”
“这股辣气就是它的性子。”洛风拿过草束往檐下的竹筛里放,“辣蓼不挑地,但最爱长在水边。东河沿的石缝里、稻田埂上、还有芦苇荡的边缘,只要脚下潮润,哪怕是盐碱地也能扎根。去年大旱时,其他野草都蔫了,就东河沿的辣蓼还青生生的——它的根能扎到地下三尺找水,茎秆里的汁液浓,再旱也能熬过去。”
秦慕伊舀了瓢井水倒进石臼,开始捣昨天晒好的陈皮。“要说这草的成分,可比穿心草复杂。”她一边捣药一边说,“含着蓼属植物特有的蓼黄酮,这东西能杀菌消炎,就像给伤口撒了层护网。还有蒽醌类化合物,能帮着通肠胃,对付痢疾最管用。另外那些挥发油,就是你闻着辣的缘故,叫蓼二醛,既能驱虫,又能让伤口快点收口。”
“我记得前年王阿婆的孙子闹痢疾,您就是用这草治的?”洛羽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起来,“当时那孩子拉得站都站不住,后来喝了您煎的药,三天就好了!”
秦慕伊的捣药杵顿了顿,晨光落在她眼角的细纹上。“那回可险。”她舀出一匙陈皮末放进瓷罐,“民国二十二年的秋天,东河沿闹痢疾,王阿婆的孙子小虎才五岁,拉得脱水,嘴唇都发乌了。当时城里的洋药铺卖的奎宁比金子还贵,王阿婆揣着仅有的几个铜板来医馆,手都在抖。”
洛风蹲在竹筛旁挑拣辣蓼的枯叶,手指动作慢了些。“那天雨下得特别大,院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小虎被他爹背来的时候,裤腿都湿透了,脸色白得像张纸,拉的全是带血的黏液。”他抬头看了眼院角的老梧桐,“我摸他的脉,细得像根棉线,再晚半天,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当时我让你爹去东河沿采新鲜辣蓼,必须带根的。”秦慕伊接过话头,“根茎叶全用上,洗净了切段,加三颗乌梅、两块生姜,还有一把炒焦的大米,用陶罐慢火煎。煎药时得守着,药汁熬到只剩一碗时,加勺红糖——那孩子拉得狠,得用甜味哄着才能喝下去。”
洛羽蹲在竹筛边,看着父亲把辣蓼的枯叶扔进柴堆。“您还给他敷了药吧?”他记得当时路过王阿婆家,看见小虎的肚子上敷着青绿色的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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