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许你叫他的名字(2/2)
而系统,一旦觉醒,就会动手。
**
我回到宿舍,林澈正趴在地上画地图。他仰起脸:“你去了?”
我点头。
“结果呢?”
我坐下,脱口而出:“我什么也没登记。”
“对。”他拍了拍地,“你做对了。”
“可我觉得,我像个懦夫。”
“懦夫才会活。”他忽然笑了,“疯者教给我们一个道理:在这个系统里,你不是疯了,而是太清醒。”
我闭上眼,想起老六在风口边说的那句:“你要翻身,得先变成‘他们’。”
可我现在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敢叫。
**
凌晨两点,宿舍外响起警报声,是厂区高层布控的巡逻车在搜人。
林澈拉着我钻进下水井。
水井黑得像死人眼,我背靠潮湿的水泥壁,耳边是他喘息的声音。
“还记得刘乾吗?”
“记得。”
“如果你去登记他,他会死第二次。”
我闭上眼,想起那天在冷库门口写下的那句:“我看见你了。”
那不是解救,那是暴露。
我低声说:“我们该怎么办?”
林澈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铭牌碎片,上面模糊可见两个字母:“q—”
“我们给他们一个不被识别的新编号。”
我看着他:“你是说?”
“编号,不是系统的专属。我们也可以建立自己的编号系统——一个只在地下存在、没有数据联通、无法匹配查杀的体系。”
我看着那片碎金属,仿佛看见一群不肯死的人在沉默中吼叫。
**
清晨,我们回到宿舍。他把一张破桌推翻,在桌面背后写下:
地下编号工程 · 第一版
起始编号:x-00001
命名者:净空/林澈
我们决定——从此刻起,为每一个“活着但不能叫名字的人”,起一个新编号。
他们不能实名,那我们就给他们匿名的光。
那光,是我们手写的,是不会被系统识别的,是不会触发杀机的。
那光,是在垃圾山里爬出的希望。
**
晚上,我在那张表下写下一句:
我们不是想对抗整个世界,我们只是想让一些人,活着被记得。
那一夜,我终于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