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记录员失踪(2/2)
董白的声音,压着电噪,轻轻地说:“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记得我的人,别把我写成编号。”
我跪下来,在地上捡起一张被踩皱的纸条,展开,发现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董白”,下方,三个笔迹歪斜的字:“不是编号”。
我的手抖得厉害,捏紧那张纸,我感觉那不是纸,是他的骨灰。
晚上,我们在数据回流装置前点了一盏老灯。
林澈念出一段疯者日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吵醒什么沉睡的灵魂:“编号者Q-J008,记录员董白,因编号症状扩散失控,导致行为记忆完全符号化,临终前试图手写保留编号者真实语句,最终被系统判断为‘不可恢复个体’。”
我站在灯下,缓缓说:“这一段,不该成为档案。”
“该成为碑文。”
阿妹拿出她随身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她用那种毫不工整的字写着:
“记名者”:董白
“生存状态”:未明
“最后留言”:请别忘了我
“可再生性”:理论存在
我问她:“可再生性是你加的?”
她点点头:“如果我们有人还记得他,他就没死。”
第二天,我在回音者墙上钉上了一张木牌。
我没有写编号,没有写时间,也没有系统参数。
我只写下他真名,旁边写了六个字:“我还记得你。”
然后我拿起笔,在他名字下方画了一朵灰色的小火焰。
老隋站在我身边,沉声说:“下一次,也许就是我们。”
我说:“不。下一次,是他们。”
从那一刻起,我决定:
我要写出一套再也无法从系统中删除的存在术——不靠编号,不靠数据库,只靠人的记忆、人手的笔迹、疯者的诗意、火焰中的名字。
董白不该白死。
任何被编号抹去的人,都不该在我们的世界里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