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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7章 伐齐之战(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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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邺城皇宫

皇宫内,白幡林立,素绢垂地,一片肃杀的哀戚之色弥漫在空气中。十二天前,文武百官刚刚在此为先帝高洋送葬,尸骨未寒,今日却又不得不再次聚集,为高洋年仅一岁的幼子、济南王高殷举行丧礼。连续的白事,让这座宫殿显得更加阴冷压抑,如同一个巨大的灵堂。

新帝高演,身披粗糙的麻布丧服,静静地站在灵堂前方。他稚嫩的面孔上竭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仪,但那双过早承载了太多阴暗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寒意。他的目光扫过灵前那个面容枯槁、眼神涣散、已近崩溃的太后李祖娥,最终,如同冰冷的箭矢,钉在了那个正一脸谄媚、带着虚伪悲容侍立一旁的侍中和士开身上。

就是这个人!这个口蜜腹剑、揣摩上意的佞臣!高演心中恨意滔天。他清楚地知道,那个一岁侄子,根本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用最卑劣的手段,丢进华液池里活活溺毙!而所有的证据,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叔”!这盆弑侄篡位的脏水,是和士开自作聪明,为了“永绝后患”向他“表忠”而泼上来的!高演看着和士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讨好笑容,恨不得立刻拔出佩剑,将这个祸国殃民的毒瘤劈成两半,剁成肉泥!

但他不能。他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他还没有说服胡氏出手相助,南面还有虎视眈眈的汉国……此刻,绝不是与和士开翻脸的时候。

他必须忍,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幼龙,将所有的愤怒和杀意死死压在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颤抖的指尖,缓步走到几乎瘫软在灵前的李祖娥身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这位可怜嫂子的肩膀,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道:“太后……嫂子,还请节哀,保重凤体。”

李祖娥原本空洞的目光,在听到“嫂子”二字时,猛地聚焦。她缓缓扭过头,当看清高演那张年轻却阴沉的脸时,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噩梦,积蓄已久的悲痛、绝望和恨意瞬间爆发!

她猛地挣脱高演的搀扶,如同受伤的母兽般凄厉地尖叫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高演的鼻尖:

“是你!高演!是你这个畜生!是你杀了我儿!你还我儿子!他才一岁啊!你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高家的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不得好死——!”

尖利刺耳的哭骂声响彻整个灵堂,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口。百官们深深低下头,不敢去看皇帝铁青的脸色,更不敢去听太后那字字泣血的控诉。但他们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一岁的孩子,在重重宫禁之中“贪玩落水溺亡”?这借口,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这邺城皇宫,这天家骨肉,难道真的已经腐烂至此了吗?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新帝……看来也并非仁君,不过又是一个为了权位不择手段的禽兽罢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失望,笼罩了所有尚有良知的臣子心头。

高演站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尴尬、愤怒、憋屈、还有一丝对嫂子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

他心中对和士开的恨意更是达到了顶点,这个蠢货,不仅害死了无辜幼儿,更将他推到了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的境地!

但他依旧只能忍。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换上一种沉痛而无奈的表情,对左右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地道:“太后痛失爱子,悲伤过度,以致神情恍惚,语无伦次。快,来人,小心送太后回宫休息,请太医好生照料。”

早就准备好的和士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立刻应声道:“臣遵旨!” 他指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宦官,几乎是半强迫地将仍在挣扎哭骂的李祖娥架离了灵堂。那凄厉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却仿佛仍萦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丧礼在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气氛中草草结束。百官如同逃离般匆匆退去,无人敢多言一句。

和士开却觉得自己立下了“拥立新君、清除隐患”的大功,志得意满地凑到高演身边,脸上堆满了谄笑,压低声音邀功道:“陛下,如今内患已除,再无人可动摇陛下之位。陛下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安心治理天下了。”

高演看着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吐出来。他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道:“嗯……爱卿……爱卿一心为国,虑事周详,甚好……甚好……”

和士开浑然不觉皇帝语气中的冰冷,还以为得到了嘉许,更加得意,拍着胸脯表忠心:“为陛下分忧,乃是臣的本分!只要对陛下、对齐国有利,臣不惜此身,万死不辞!”

高演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再多待一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拔剑杀人。他猛地抬手捂住额头,装作头晕目眩的样子,急促地说道:“爱卿忠勤可嘉……朕……朕突然有些不适,头痛欲裂……灵堂后事,就烦劳爱卿……善后了……” 说完,不等和士开反应,便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下,脚步虚浮地匆匆离去,仿佛真的不堪重负。

和士开望着高演“虚弱”离去的背影,心中更是得意非凡,暗自忖度:“陛下这戏演得可真像啊,连‘头痛’都装出来了……啧啧,不愧名字里带个‘演’字,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这下,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是稳如泰山了!” 他美滋滋地转过身,开始颐指气使地指挥宫人收拾灵堂,俨然一副新朝首席功臣的派头。

与此同时·河北·平州城下

五万汉军将士,军容严整,列阵于城下,肃杀之气直冲云霄。一面巨大的赤色汉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

值得注意的是,军阵右侧约两万人,衣着明显单薄,多着皮甲,与周围身着厚实冬装的汉军主力格格不入。

城墙之上,平州刺史傅伏眉头紧锁,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汉军,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该死!这五万汉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斛律大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身旁,北齐征东大将军、此时的东北防务实际负责人斛律光,身披厚重的明光铠,手扶垛口,神情却异常平静。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城下的汉军大阵,淡淡开口道:“慌什么?我中军主力五万精锐在此,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城下汉军虽众,但远道而来,战力能剩几成?有何可惧?”

傅伏依旧忧心忡忡:“末将并非惧战,只是担心……汉军此次出兵突然,恐河北其他州郡有变,我们孤悬于此……”

斛律光抬起手指,精准地指向汉军大阵右侧那支衣着单薄的部队,语气笃定:“你看那边。时至秋季,北方早寒,那支人马却还大多穿着夏季服饰,甲胄也以皮甲为主,装备与我北方军迥异。他们尚未换装,说明其行军路线未曾经过需要大规模补给换装的地区。结合其出现的方向……八成是来自江南。”

傅伏闻言,眼睛一亮:“大将军的意思是……他们走海路来的?从江南沿海北上,在平州某处登陆?”

斛律光微微颔首:“正是。所以,傅刺史不必过于忧虑。汉军此举,意在牵制,示形于外,未必真有强攻我坚城之意。我等只需固守城池,以逸待劳。待其师老兵疲,补给困难,士气低落之时,再寻机出击,可获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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