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折回（2/2）

当袁崇焕那熟悉而虚弱的身影被搀扶着出现在藏兵洞内时，守候在此的何可纲及一众将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和哽咽。

“督师！您……您真的回来了！”

“快！医官！速为督师诊治！”何可纲虎目含泪，连忙上前与陈然一同扶住袁崇焕。

袁崇焕摆了摆手，尽管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在场每一张激动而疲惫的面孔。

“城防……情况如何？金贼……可有异动？”

何可纲连忙汇报：“督师放心，西门缺口已在李头老匠人带领下加紧修复，预计今日午时前可初步稳固。将士们得知督师无恙归来，士气大振！金贼营寨暂无大规模调动迹象，但斥候回报，其后方有新的火炮和攻城器械运抵，恐在酝酿更大攻势。”

袁崇焕微微颔首，目光最终落在陈然身上，带着深深的感激与托付：“陈指挥使，救命之恩，守城之功，袁某……代宁远全城军民，谢过了！”他挣扎着便要行礼。

陈然伸手扶住，沉声道：“督师言重，此乃陈某分内之事，亦是陛下洪福。当务之急，是督师安心养伤，稳固城防。宁远，离不开您。”

将袁崇焕送入妥善安置的居所，由随行医官和宁远城内最好的郎中联合会诊用药后，陈然与何可纲等人再次回到指挥使府邸。

天色已蒙蒙亮，城外的金军营寨轮廓在晨曦中清晰起来，旌旗招展，炊烟袅袅，仿佛一头正在苏醒的巨兽，随时准备再次扑向这座伤痕累累的孤城。

“陈大人，督师虽已寻回，但伤势极重，非旬日不能理事。眼下宁远防务……”何可纲看向陈然，语气中带着请示。陈然身份特殊，既是北镇抚司指挥使，更有女帝亲赐的“前军总制”头衔，此刻无疑成了宁远城的主心骨。

陈然当仁不让，走到沙盘前，目光沉静：“何将军，城防指挥仍由你具体负责，我居中协调，并提供必要支援。袁督师归来，军心已定，接下来，便是如何应对金军下一波攻势。”

他手指点向沙盘上金军火炮阵地和疑似云车集结的区域：“金虏增兵添炮，意在必得。我们不能一味死守。李头带来的工匠必须发挥最大作用，不仅要修复城墙，更要赶制一批守城利器，如夜叉擂、狼牙拍，并多备火油、石灰。另外，将城中所有能用的火炮集中调配，优先摧毁敌军攻城器械！”

“明白！”何可纲重重点头。

“还有，”陈然看向窗外，语气转冷，“金军中有大量异人活跃，手段诡谲，对我军将领和关键设施威胁极大。传令下去，军中斥候、夜不收，需格外警惕这些异人，发现踪迹，优先以弓弩远程狙杀，或立刻上报，由北镇抚司专人处理。”

“是！”

命令一道道下达，宁远城这座战争机器，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再次高效而坚韧地运转起来。工匠区的炉火彻夜不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士兵们搬运着石块木料，奋力加固城防；百姓们也自发组织起来，运送物资，照顾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