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集结全国顶尖科研力量（2/2）

凛冽的寒风，吹过空旷的停机坪。

跑道尽头，一架没有任何航司标志的白色专机，缓缓滑行至指定位置，稳稳停下。

舱门打开，舷梯放下。

第一个走下来的人，是华清大学的钱卫东教授。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呢大衣，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茫然地看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戈壁，以及远方那座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钢铁城市。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天空中又传来一阵轰鸣。

第二架、第三架同样没有任何标志的专机，接二连三地从不同方向飞来，依次降落。

当第二架飞机的舱门打开，林雪提着一个公文包走下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钱卫东。

“钱教授？”林雪愣住了。

钱卫东也看到了她，脸上同样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林所长？你怎么也……？”

两人都是国内核聚变领域的大牛，一个偏重理论物理，一个偏重工程实验，在各种学术会议上没少打交道，甚至在某些课题上还是竞争对手。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见面。

话音未落，第三架飞机的舷梯上，出现了西南特种材料研究院总工程师王建国的身影。他看到钱卫东和林雪，也是一怔，随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紧接着，从一架架飞机上，走下来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

——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的李院士，国内最大的粒子对撞机就是由他主持建造的。

——大连化物所的孙博士，他在催化材料领域的研究成果，发表在了《科学》杂志的封面上。

——华科大的张教授，国内最顶尖的低温工程与超导技术专家。

——国家超算中心的刘主任，他手下掌控着整个华国最强大的计算资源。

……

一个个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行业抖三抖的顶级大牛，此刻就像是参加一场奇怪的旅行团，提着简单的行李，面面相觑地站在戈壁滩的寒风里。

震惊，疑惑，然后是恍然大悟。

当他们看到彼此的阵容时，一个共同的念头浮现在所有人的心头：国家这是要干什么？把所有能打的牌，全都扔到桌子上了？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等级的项目，需要如此庞大的，堪称奢侈的阵容？

就在这时，停机坪的边缘，几辆考斯特中巴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厚棉袄，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在首席科学家张承志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过来。

正是项目的理论奠基人，宋文洲，宋老。

“宋老！”

“宋老师！”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问候声。在场的许多人，要么是他的学生，要么受过他的指点，他在华国物理学界的地位，无人能及。

宋老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欢迎词，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钱卫东。

看到了他当年力排众议，破格提拔的青年才俊林雪。

他还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李院士。两人从五十年前就开始为了不同的学术观点争论不休，是对手，也是一辈子的知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位被人搀扶着走下舷梯的老人身上。

那人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头发已经全白，步履蹒跚，但眼神依旧锐利。

“顾……顾老师？”宋老的嘴唇颤抖了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

来人是顾延年，华国第一代核物理学家，也是宋老读研究生时的导师，今年已经八十有六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退休颐养天年，没想到，国家连他都请出了山。

“文洲啊，”顾延年看到宋老，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这个老骨头。”

宋老再也忍不住了，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老师的手，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支汇集了华国几代科学家心血的“梦之队”，声音嘶哑地对身旁的张承志说：

“承志，全来了……压箱底的宝贝，一个不剩，全都拿出来了……”

“这是我们国家，在基础科学领域，积攒了七十年的全部家底啊！”

他的声音里，有激动，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责任感。

张承志的眼圈也红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宋老，正因为如此，我们，绝不能失败。”

宋老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欢迎大家！我代表项目指挥部，欢迎你们的到来！”

“欢迎你们，来到‘长城’！”

当“长城”这两个字从宋老口中说出时，所有科学家都心头一震。他们看着远处那座巨大的基地，再看看身边这些代表着华国科技最高水平的同仁，终于明白了自己即将肩负的使命。

人群被引导着上了中巴车，朝着基地的方向驶去。

张承志和宋老上了最后一辆车。车子刚启动，一名穿着作训服的通讯员就快步跑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张承志摇下车窗。

“报告张总指挥，”通讯员敬了个礼，脸色严肃地说道，“总指挥急令，请您和所有主系统负责人立刻到一号指挥中心开会。”

“出什么事了？”张承?心里一沉。

通讯员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焦急却掩饰不住。

“我们通过‘未来维度’公司从米国订购的第一批特种超导线圈原材料，在横滨港被当地海关以‘技术审查’为由，无限期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