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终极任务【文明基石】与历史的抉择（2/2）

离开宋老的住所时，已是凌晨。

秦奋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回了位于沪市中心区的红星集团总部大楼。

整个大楼一片漆黑，只有他办公室的灯，在顶层亮了起来。

他没有开主灯，只是打开了墙边的一排射灯。灯光下，一具巨大的、按照真实地理数据定制的华国及周边区域的立体沙盘，静静地呈现在眼前。

这具沙盘不仅仅是地理模型，上面还用不同颜色和符号，标注着红星集团遍布全国的工厂、研发中心、物流节点，以及国内外主要竞争对手的产业布局。

这是他的“作战室”。

宋老的一番话，如同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他心中最后一道枷锁，印证了他隐约之间的判断。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着“信息产业”的蓝色旗帜。

他将这面旗帜，插在了沪市、江城、以及南方鹏城的位置。他模拟着“破晓工程”一旦成功，红星的芯片和AI技术将如何席卷全国，整合产业链，最终在沙盘的东部沿海，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蓝色科技壁垒。

有了这个壁垒，米国的技术封锁将成为一个笑话。红星集团将彻底掌控信息时代的制高点，利润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它的市值将超越世界上任何一家公司。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一条清晰、可行、并且回报巨大的道路。

他盯着这片蓝色的区域，看了很久。

然后，他缓缓地，又拿起了一枚代表着“能源革命”的金色旗帜。

他没有立刻将它插在沙盘的任何一个位置。

他只是握着它。

如果选择这条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一百亿米金，扔进去，可能连个水花都看不到。意味着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会有任何商业回报。意味着他要面对董事会、投资人、乃至整个市场的质疑和不解。

更意味着，他要将集团最精华的资源，从那些能快速产生利润的项目中抽离，投入到一个虚无缥缥缈，只存在于物理学家构想中的“人造太阳”计划里。

这条路的风险，比光刻机要大上百倍、千倍。

但是……

秦奋的目光，越过了沙盘，望向了窗外。

东方，天际线已经泛起了一丝微白。这座沉睡的钢铁都市，即将苏醒，无数的工厂将开始轰鸣，无数的家庭将点亮灯火，它们消耗的每一度电，背后依然是燃烧的煤炭和远渡重洋的油轮。

这个国家的崛起，被能源的枷锁，死死地束缚着。

宋老的话，再次回响在他耳边。

“总质量”和“加速度”。

“赢得比赛”和“开创比赛”。

秦奋的内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明。

击败一个对手，甚至击败所有对手，固然荣耀。但如果能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文明，搬开那块限制了所有人未来的、最沉重、最底层的基石呢？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思考的维度，彻底挣脱了商业和财富的引力。

利润、市值、商业版图……这些他曾经孜孜以求的东西，在“文明基石”这个宏大的命题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他握着那枚金色的旗帜，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历史责任感。

这不再是一个企业家为自己的公司选择发展方向，而是一个站在历史十字路口的人，在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选择通往下一个百年的道路。

他要做的，不是在现有的规则下成为最强的玩家。

他要做的，是掀翻牌桌，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天色，已经大亮。

一夜未眠的秦奋，眼中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林悦几个小时前发来的一条信息。

【秦总，董事会那边有些疑问，关于“破晓工程”暂缓的事情，需要我安排一次会议向大家解释一下吗？】

秦奋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出了回复。

【不用。另外准备，明天上午九点，召集集团最高战略委员会全体成员开会。】

林悦的电话几乎是秒回：“好的秦总，会议议题是？”

秦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开始焕发生机的伟大城市，一字一句地说道：

“议题：红星的下一个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