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和谈幕后的刀光剑影（1/2）

金上京会宁府八角殿内，鎏金火盆中兽炭爆裂的火星如流萤般溅落，在金砖地面烫出转瞬即逝的焦痕，却融不化金熙宗眉宇间凝结的层层寒霜。

当探马踉跄着将宋夏议和的军报呈上时，这位金国皇帝正用羊脂玉杯啜饮着琥珀酒，指节骤然发力间，玉杯哐当砸在龙纹御案上，酒液如浪涛漫过摊开的燕云舆图，将代表大同府的朱砂标记洇成暗黄的水渍，恰似鲜血渗入羊皮纸的纹路。

"启禀陛下，

"

尚书左丞相完颜希尹捧着泛黄的军册出列，紫袍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微的炭灰，金线绣制的海东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册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据各路统军司奏报，全国可战之兵仅余十万，其中能披甲上阵的精锐骑兵不足万骑。

"

军册在他颤抖的手中哗哗作响，每一页都记录着宋金之战的惨烈损耗。

"若燕云防线有失，我大金...恐成断翼之鹰。

"

"住口！

"

元帅左都监完颜活女突然按刀柄怒吼，铁手套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将扯开前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伤疤痕，那是三年前在和尚原被宋军神臂弓射穿的印记：

"我女真健儿岂惧南朝鼠辈？”

“末将愿率本部三千铁甲死守居庸关，纵是马革裹尸，也不让宋兵踏入燕云半步！

"

他的吼声震得殿梁上悬挂的女真图腾旗幡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海东青图案在烛火下扭曲如活物，利爪仿佛要撕裂虚空。

平章政事完颜勖却冷笑拂袖，象牙笏板重重敲击在丹陛上：

"拿什么守？用你那些刚从呼伦贝尔牧群里征来的新兵吗？他们连马镫都坐不稳，如何抵挡南朝的床子弩？

"

他指向殿外飘落的雪花，声音里满是嘲讽：

"上个月送来的兵丁，有一半连弓箭都拉不开！

"

两派大臣的争执声浪如潮水般碰撞，甲叶摩擦声与袍袖挥舞声混杂在一起，惊得檐角栖息的夜枭扑棱棱振翅，翅膀划过雕花窗棂时，在地面投下仓皇的阴影。

"战未必胜，和未必辱！

"

骠骑上将军完颜亮突然越班出列，蟒纹玉带在转身时撞响身后的铜鹤香炉。

这位年仅二十七岁的宗室子弟眼中燃着灼人的野心之火，他无视完颜活女杀人的目光，朗声道：

"借议和之机整军两年，待我大金铁骑恢复战力，何愁南朝不灭？

"

他的话语如巨石投水，瞬间压下了嘈杂的争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腰间那柄嵌红宝石的佩刀上，那是去年狩猎时金熙宗亲赐的

"斩胡

" 刀。

一直沉默伫立在殿柱阴影中的金兀术上前一步，铁手套砰地按在舆图的居庸关标记上，指尖几乎要戳穿羊皮纸。

这位四太子的铠甲上还沾着朔方的风雪，肩甲连接处的血渍已凝结成暗紫色：

"陛下，南朝太子赵旉虽猛，却内忧重重。

"

他想起斥候密报中描述的临安朝局，赵旉在紫宸殿与赵构争执时，曾将御案上的绍兴和议草稿扫落在地。

"我军若以议和为名，既可争取整军时间，又能行离间之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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