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三路齐聚嘉山！（2/2）

梁兴抬头时，烛火在他眼角皱纹里跳动：“非是怯战，而是需谋定而后动。”

他忽然指向中山府，“韩帅若能拿下此处，既可断真定侧翼，又能为义军打开南下通道，太行子弟多是河北百姓，谁不想先收复家乡？”

苏建见状连忙跨前半步，袍角扫过洒在地上的粥渍：

“梁统制所言极是！韩帅临行前特意叮嘱，中山府守军多为契丹降卒，久受金人欺凌，正是义军建功的良机！”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布告。

“诸位请看，这是韩帅在河间府发布的《讨金檄文》，已传遍河北各州——”

“痛斥金贼，光复河山！“

马扩一把抢过布告，粗粝的指尖划过“归降者既往不咎，抗命者全家抄斩“的字迹，忽然拍案而起，“某家世代居中山，熟知那里的山形水势。出嘉山后沿长水东进，五日可抵城下！“

梁兴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苏建身上：

“既如此，明日辰时拔寨，马首领率本部为先锋，赵首领断后，李首领居中策应。”

他忽然按住苏建的肩膀，后者瞳孔骤缩，却听梁兴沉声道：

“烦请苏将军先行一步，告知韩帅：太行义军，五日后过嘉山！”

苏建强压心头狂喜，抱拳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陈旧的刀疤——那是三年前被金军强征为签军时，为逃兵役自残留下的。

“某即刻启程！”

他转身时，蜡丸密信在袖中轻轻晃动，乃是来义军军寨前，完颜宗贤安排的，引义军至嘉山，耶律率骑兵突袭。

是夜，太行山各寨响起收整甲胄的声响。

梁兴站在寨墙上，望着漫天星斗忽然想起岳飞在郾城赠他的那柄银枪，枪杆上尽忠报国四字被掌心焐得发烫。

山风带来远处的更鼓声，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临行前妻子塞进他手心的，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次日拂晓，五万义军如赤色溪流涌出山寨。

马扩的先锋军扛着马字大旗走在最前，赵俊的断后部队背着缴获的金军弩机压阵。

苏建骑着从寨里征来的黄骠马，望着义军队伍里夹杂的老弱妇孺，忽然想起完颜宗贤元帅的话：

“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当义军主力依计而动时，韩世忠与韩常已亲率马步军万人疾驰北上，剑锋直指中山府。此刻大军前锋已抵达中山府与真定府交界的无极城，凭借精锐战力，城池在短时间内便被攻克，不出两日便可兵临中山府城下。

军帐中，韩常展开羊皮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嘉山方位：“耶律怀义生性多疑却又自负，可诱他上钩。韩帅率骑兵埋伏于嘉山密林，我引步卒在城外搦战。待敌军倾巢而出，我军佯装溃败，诱其追至嘉山，届时韩帅率铁骑突袭，必能一战破敌！”

韩世忠目光如炬，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脉轮廓，倏然抽出佩剑，剑尖点在嘉山标记处：

“好！就依此计！你我即刻分兵，五日后嘉山见！”

军令如山，随着帐外号角长鸣，两人翻身上马。夜风卷着沙尘掠过旌旗，韩世忠的骑兵如黑色洪流直扑嘉山，而韩常则率领步卒朝着中山府城列阵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