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归潮（2/2）

饕餮渔灯完成了最终使命。它沉入归墟最深处，与所有熄灭的星辰作伴，只在灯芯处保留了一簇取自相柳最后一餐的火种。这簇火每隔百年会顺着洋流周游三界，途经之处必有新生儿展现出九头妖血脉特质——不是战斗天赋，而是某个脑袋特别擅长做饭，或是眼泪能当调味料的神奇能力。

预知树在某个平凡的秋日结出前所未有的果实：外壳透明如琉璃，内部封存着动态的烹饪场景。第一个摘取果实的是位星际流浪儿，咬开的瞬间获得了\"相柳特辣\"的完整配方——不是食材清单，而是如何用战甲碎片当烤架，用思念当炭火的心得。此后每个采摘者得到的都不是重复的食谱，而是恰好最需要的生活智慧：焦糊时的补救方法、等餐时的消遣游戏、甚至是如何把药苦的汤喝出甜味的诀窍。

骨血祭坛的碎石被孩子们当成积木，搭建成各种天真模样。某天暴雨后，所有碎石自动重组为微型祭坛，坛心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彩虹泡泡——正是老七当年吹炸的那些糖胶，如今成了跨越时空的快乐信使。星际美食协会将这天定为\"烟火节\"，唯一的规定动作是对着自家灶台说声：\"我开动了。\"

当银河系完成又一次缓慢旋转，某个新生文明的考古队挖出了块刻着烤鱼图案的金属板。学者们争论这是祭祀用具还是货币符号时，队里最年轻的实习生突然伸手触碰——金属板瞬间化为灰烬，而在场所有人脑海里都响起了同一段旋律：三百年前清水镇街头，防风邶曾用树叶吹给玟小六听的小调。

潮汐永恒，烟火不熄。在归墟最平静的角落，海水自然形成的漩涡里，偶尔会浮出串完美的气泡。每个气泡炸裂时都带着烤蘑菇的香气，有人说那是小鸢在练习火候，也有人说只是海洋记住了相柳九个脑袋呵出的气息。而所有九头妖血脉的传承者都知道真相：当三界某个厨房飘出恰到好处的焦香时，归墟的潮声总会特别温柔，像极了某个九头妖与王姬，在平凡清晨的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