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灵界小仙 > 十七章第六节 神秘的天关塔

十七章第六节 神秘的天关塔(2/2)

目录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紫韵掩唇轻笑,发间紫玉簪随着动作轻晃,"此番来不过是游玩,下月便要启程。刚到宗门就听说易公子在闯天关塔,想着定要见上一面。"

"姑娘此来,可有什么打算?"

"抓几只魂兽罢了。"紫韵摊开手,掌心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器魂虚影,"有了神器却缺魂兽,着实头疼。"

易凡眼睛一亮:"过几日我正打算去魂兽森林,还有个熟识路径的小向导。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求之不得。"紫韵颔首,目光忽然望向塔顶,"对了,这塔的最高记录可是被你刷新了?"

话音未落,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赵无极,八十九层。"白发苍苍的守塔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塔檐,竹杖轻点,"至于你们,风夕那丫头昨日拼了一整天,倒是追平了易小子的五十七层记录。"

"那我先去了。"易凡冲紫韵拱手,"若有需要,尽管传音。"

"传音就不必了。"紫韵突然压低声音,眼波流转间带着促狭,"某位小妮子怕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她朝远处努了努嘴。

易凡转身望去,只见鹿儿立在十丈开外,周身萦绕着刺骨寒意,指尖捏着的帕子已被拧得变形。少女杏眼圆睁,目光在他与紫韵交握的手上扫过,几乎要喷出火来。风炙立在她身侧,眼底翻涌的暗芒却比鹿儿的怒意更令人心悸。

塔前纷争与困境

紫韵见鹿儿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我在这儿倒是碍眼了,我还是走吧,你们仨慢慢玩。”话音落下,她身姿轻盈地转身,准备离去。

守塔老人见紫韵要走,态度瞬间变得恭恭敬敬,对着她的背影拱手道:“紫韵公主慢走。”随后,他板起脸,冲着鹿儿和风炙喝道:“你们两个一边去,别打扰我的贵客!”

鹿儿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我也是公主殿下!”那模样,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老人却只是敷衍地笑着:“对对对,您请离开吧。”

风炙见心上人受了冷落,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恶狠狠地盯着易凡,怒声道:“小子,敢不敢斗一斗?”

易凡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不敢,怕把你打哭了没人哄啊哈哈。”他的话语中满是轻蔑,彻底激怒了风炙。

风炙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明天早上比武场见,不去的是乌龟!”

一旁的鹿儿见状,连忙拉住风炙的手臂,柔声细语道:“夫君不要和小丑一般见识嘛。”

易凡听了,忍不住“哟呵”一声,大笑起来:“鹿儿你这个小脸翻的比翻书还快啊哈哈。”

风炙被易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彻底激怒,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易凡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回应道:“磨磨唧唧的影响老子闯天关!再见!”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踏进塔内。

进入塔中,易凡发现自己身处昨天到达的五十七层。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拼尽全力向前冲,顺利通过这一层后,来到了五十八层。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毅力,他又成功闯过这一关,进入了五十九关。然而,当他看清关卡中的怪物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只逆魔领主正站在前方,周身散发着邪恶而强大的气息。

易凡心中清楚,这逆魔领主不吃物理攻击,而自己的天劫之雷虽然威力巨大,但太过耗费体力和灵力,而且不一定能一击将其打死。一时间,他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思考片刻后,易凡决定暂时退出高塔,回到塔下,想从守塔老人那里套出一些关于逆魔领主的秘密。

守塔老人见易凡回来,只是自顾自地拿出木棍在地上画着画,根本不搭理他。易凡却不死心,在一旁死皮赖脸地追问着。就在他还在喋喋不休时,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剧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他强忍着不适回过头,却发现鹿儿正拿着一根棍子,狠狠地给了他一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箭破逆魔,秘籍现疑云

易凡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脑袋,哭笑不得地望着鹿儿:"龙宝宝,你这是发哪门子脾气?"少女攥着木棍的指尖泛白,平日里骄傲的凤目蒙着层水雾:"我就是单纯想打你!"

"总得有个缘由吧?"易凡揉着后脑勺,满心无奈。

鹿儿突然跺脚,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你明明回来了,却连找都不找我!"她哽咽着,声音里带着委屈与不甘,"当年说好要一起看遍仙界山河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易凡神色平静如水,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我们早已没有关系。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神色阴沉的风炙,"更何况,你不是已经找到了新的陪伴?"

"你一定是在吃醋!"鹿儿突然冲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袖,"风炙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心里..."

"够了!"易凡甩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你的感情纠葛与我无关,就像我的事也不需要你过问。"

鹿儿踉跄着后退半步,泪水决堤:"易凡,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

守塔老人突然举起竹杖,"啪"地敲在易凡天灵盖上:"糊涂虫!人家姑娘的心思,你这榆木脑袋就半点不懂?"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与其在这吵嘴,不如想想怎么过第五十九层!"

易凡吃痛地跳起来,摸着红肿的额头嘟囔:"您老早干嘛去了?那逆魔领主刀枪不入,我该如何是好?"

"你腰间挂着的金雷竹箭簇是摆设?"老人用竹杖戳了戳他的储物袋,"借器魂的雷霆之力,既不伤根本,又能破那魔物的防御!"

易凡眼睛瞬间亮了,对着老人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指点!"他转身要走,却听鹿儿在身后喊道:"我就在外面等你!不闯过这层,不许出来见我!"

重新踏入第五十九层,逆魔领主猩红的竖瞳中闪过轻蔑。易凡毫不犹豫地取出轩辕弓,弓弦震动间,二百支普通箭簇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在魔物周身炸开团团火光。紧接着,他将金雷竹箭簇搭在弦上,注入一丝神识。箭簇离弦的刹那,塔身突然震颤,器魂苏醒,化作百丈雷霆劈向逆魔领主!

凄厉的嘶吼声中,魔物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道暗金色光芒冲天而起,一本古朴的秘籍悬浮半空——《天极风雷诀·第二篇》!易凡颤抖着双手接过,密密麻麻的符文在书页间流转,可无论他如何运转灵力,都无法参透其中奥秘。塔顶的钟声突然响起,他望着手中的秘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看似天赐的机缘,究竟是福是祸?

风雷秘卷与雪域之约

易凡握着暗金秘籍退出天关塔时,暮色已为鹿儿的身影镀上柔边。少女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却强撑着笑意迎上来,发间的步摇随动作轻晃,碎钻般的光屑落进他眼底。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在修神院初见,她也是这般含着泪笑,举着被灵鸟啄破的绢帕要他赔。

"鹿宝宝,帮我瞧瞧这玩意?"易凡晃了晃秘籍,故意用当年的昵称。鹿儿耳尖微颤,指尖刚触到书页便骤然缩回——古朴封面上的风雷符文突然泛起微光,如活物般顺着她指尖攀爬。"是至高功法没错。"她收敛笑意,指尖在"天极"二字上停留,"比我族传的雷火诀只差一线,你看这里..."

她侧身凑近,发香混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袭来。易凡听着她讲解左手控风、右手引雷的要诀,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直到鹿儿突然戳他额头:"发什么呆?照此修炼,突破化神期指日可待。"她指尖 lgerg 在他眉心,声音忽然轻得像片羽毛,"现在...该谈谈我们了。"

神识里突然炸开媚儿的尖叫:**答应她!雪域秘境的封印只有她能开!**易凡挑眉,想起方才守塔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福至心灵。他反手扣住鹿儿手腕,触感柔软如春日新雪:"这些年,我总梦见草席上的月光。"他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你呢?"

鹿儿浑身一颤,眼中泛起水光。下一刻,她突然拽着他往森林深处跑,裙裾扫过的蒲公英纷纷扬起。虚空结界落下的刹那,熟悉的草席在脚下铺展开,连席角的磨损痕迹都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笨蛋,这是镜像术变的。"她跪坐在席上,指尖抚过他眉骨,"但月光是真的。"

月华如水,将她侧脸的绒毛照得纤毫毕现。易凡任她捧着自己的脸,听她絮絮说着这些年如何收集风雷诀残页,如何在修神院每棵树上刻他的名字。当她的唇落在他喉结上时,他忽然想起媚儿的叮嘱,却在触及她湿润的眼角时,心底某块坚冰轰然碎裂。

"我一直在这里。"鹿儿的声音混着呼吸灼热,"哪怕你去了鬼域,哪怕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她咬住他下唇,带着几分狠劲,"以后再敢玩消失,我就把你锁在雪域冰窟里,天天用雷火诀烤你!"

易凡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草席上,秘籍滑落在地,风雷符文与她眼底的波光交相辉映。远处传来媚儿的催促,他却先吻住鹿儿颤抖的嘴角,直到她软得像团春水,才在她耳边低笑:"过几天,陪我去雪域秘境好不好?听说那里的极光,比修神院的烟花还美。"

"傻子,雪域秘境..."鹿儿的话被他吞进唇齿间。她忽然想起结界外的风炙,想起储物袋里那封未拆的婚书,却在易凡指尖抚过她后腰旧疤时,通通抛诸脑后。草席下的泥土传来潮湿的气息,她望着他发间跳动的雷光,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厉害的封印,从来不是雪域的冰川,而是眼前人眼中倒映的月光。

夜渐深时,易凡将小狐狸从宠物袋里放出来。媚儿变回人形,蜷在他膝头笑出小梨涡:"大坏蛋,亲我肚皮时怎么没想过现在?"鹿儿挑眉,指尖凝聚出细小雷球逗弄狐狸耳朵:"原来你就是那只偷喝我灵酒的小畜生?"三人间响起混着笑骂的打闹,远处天关塔的符文忽明忽暗,仿佛在为这场重逢默默祝福。

风起时,易凡望着怀中的鹿儿和媚儿,忽然明白有些羁绊,远比功法秘籍更珍贵。他悄悄将风雷诀收进储物袋,指尖掠过鹿儿发间的冰晶发饰——比起突破境界,或许陪她看遍雪域极光,才是此刻最该做的事。毕竟在这漫长的修仙路上,有些风景,只有与心尖人同看,才算不负光阴。

夜宴情澜,药王谷之约

子夜的月光淌过廊檐,易凡将鹿儿送到府邸门口,看她衣摆上的极光流苏消失在朱漆门后,才转身往回走。推开自己的房门,却见洛雪蜷在床角,发梢垂落在绣着并蒂莲的床幔上,像一尾游进月光里的银鱼。

"回来了?"她抬眼望来,指尖摩挲着桌上的青瓷茶盏,"今天演武场的事,谢谢你。"

易凡脱了外袍挂在衣架上,闻言轻笑道:"谢什么?洛风师兄没事就好。"他瞥见洛雪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白天她站在台上时,脊背挺得比剑还直,"你...没睡?"

"睡不着。"洛雪起身,月白色中衣勾勒出纤细腰肢,"想和你说说话。"她忽然凑近,发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小凡,你看这裙子如何?"

易凡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桌角上:"别...别闹!你是我恩人,咱不能..."

"恩人就不能喜欢?"洛雪歪头看他,耳垂上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奶奶说,你面相清奇,日后必成大器。我啊...从第一眼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她指尖掠过他袖口的补丁,"娶我有什么不好?我库房里的灵米够你吃十年,还有..."

"打住打住!"易凡举手投降,耳尖红得快滴血,"咱先吃饭行么?小诗呢?怎么没见那丫头?"

"我让她去采买了,这几日不回来。"洛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往厨房走,忽然轻笑出声。

厨房里的烛火将二人影子投在墙上,易凡切菜的手比平时抖了三分。洛雪倚在门框上,看他往锅里撒葱花,忽然开口:"几天后的天晚上,药王谷有大拍卖。"

"拍卖?"易凡挑眉,想起储物袋里不多的灵石,"能有什么好东西?"

"冰魄草、赤阳果、甚至是...雷火诀残页。"洛雪盯着他骤然绷紧的肩膀,"不过呀,你肯定买不起。"她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想要什么,我送你就是。"

易凡的勺子"当啷"掉进锅里,溅起的油星烫得他缩手。冰魄草——那是突破化神期的关键灵药,更是媚儿突破的必需品。他想起雪域秘境的封印,想起鹿儿掌心的雷火印记,喉间动了动:"当真?"

洛雪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自然当真。不过..."她指尖绕上他垂落的发尾,"你要陪我去。就我们两个,不带别人。"

易凡浑身僵硬,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粉味,忽然想起白天在演武场,她抱着洛风哭时,也是这样的味道。他后退半步,从酒坛里舀出琥珀色的液体:"先喝酒。这是我藏了三年的梨花白。"

酒过三巡,洛雪的脸颊泛起酡红,眼神渐渐迷离:"小凡...你说,人为什么要修仙呢?"她托腮望着窗外的月亮,"我有时候觉得,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月亮,比什么都强。"

易凡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银簪,想起鹿儿的极光流苏,想起紫韵的紫玉簪,忽然有些头疼。他仰头灌下一杯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为了...不被人欺负。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那我呢?"洛雪忽然抓住他的手,指甲轻轻掐进他掌心,"我是不是你想保护的人?"

烛火突然晃了晃,易凡看见自己在洛雪瞳孔里的倒影,模糊得像团水墨。他想起她今日在演武场的决然,想起她塞给自己玉镯时的温度,心底忽然软了软,却又在下一秒硬起心肠:"雪雪,你该找个...更好的人。"

洛雪盯着他,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得肩膀直颤:"好啊,那你说,谁算更好的人?"她松开手,给自己斟酒,"我告诉你,这仙界啊,像你这么傻的人,可不多了。"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易凡望着洛雪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街头,看见卖花姑娘被恶少欺负,他也是这样硬着头皮冲上去,哪怕被打得头破血流,也要护着那筐沾着露水的花。

"冰魄草...真的会有?"他低声问。

洛雪托着腮看他,酒盏在指尖转出圆润的弧度:"自然。药王谷的拍卖,向来不会叫人失望。"她忽然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但你要答应我,无论拍到什么,都要第一个给我看。"

易凡的耳垂蹭过她的发丝,慌忙往后躲,却撞翻了身后的醋坛子。酸香弥漫间,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听见洛雪在身后轻笑,像只偷到鱼的猫儿。

夜风卷着梨花的香气吹进来,易凡望着杯中摇曳的月光,忽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他知道洛雪的心意,就像知道自己注定要在这仙界的泥潭里摸爬滚打。可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债,注定要用一生来还。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酒香与叹息,"我答应你。"

洛雪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花瓣。她的指尖在他肩头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缩回:"快吃菜,再不吃就凉了。"

烛火跳动,映得满室温柔。易凡夹起一筷子青菜,忽然觉得这顿饭吃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远处,天关塔的符文在夜色中明灭,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思——有些事,正如这坛梨花白,初尝清甜,细品却满是苦涩,可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暮色如纱漫过雕花窗棂时,酒坛已见了底。洛雪鬓发凌乱地倚着朱漆椅背,海棠春睡般的醉颜上泛起淡淡绯色,玉镯随着晃动的手腕轻碰出清响。她被侍女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回了闺房,绣鞋在青砖地上拖出细碎声响,转瞬便消失在垂着湘妃竹帘的回廊深处。

目送洛雪的身影远去,易凡长舒一口气,解开领口的盘扣,踏着满地碎银似的月光回到东厢房。松软的锦被裹住少年单薄的身躯,他很快坠入酣甜梦境,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叮咚,伴着更夫梆子声轻轻摇晃。

晨曦初露时,厨房已飘出袅袅炊烟。易凡挽着靛蓝布巾,正将刚出锅的青菜豆腐羹盛进白瓷碗,忽听得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转身望去,只见红菱扶着门框,藕荷色襦裙被圆滚滚的肚子撑得紧绷,仿佛随时会绽开的莲苞。她额前碎发浸着薄汗,珍珠发钗在晨光里微微颤动。

"慢些慢些!"易凡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稳稳扶住红菱颤抖的手臂。青瓷碗在案几上轻磕,他又搬来藤椅让红菱落座,将温好的粥羹吹凉递到她手边。角落里,新来的小丫环抱着竹篮局促地站着,杏核似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屋内动静。

"这是蒋家送来的小丫头,唤作九儿。"红菱用帕子拭了拭鬓角,含笑介绍道。易凡转头望向少女,见她粗布短打的衣襟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便温声招呼:"九儿小妹,快过来一同用饭。"

少女咬着嘴唇后退半步,绞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红菱见状轻笑道:"莫怕,他又不是老虎。这府里规矩,我们吃完你才能用饭。"九儿睫毛轻颤,感激地瞥了易凡一眼,细若蚊蝇道:"我...我小名儿叫九儿。"

易凡从竹篾屉里取出金黄酥脆的虾饼,递到九儿面前。少女犹豫片刻,终是接过狼吞虎咽起来,腮帮子鼓得像偷吃粮食的小松鼠。"太好吃了!哥哥的手艺比县城酒楼的大厨还厉害!"九儿眼里闪烁着星光,嘴角沾着碎屑也顾不上擦。

红菱倚着椅背娇嗔:"小凡哥哥偏心,人家也想吃虾饼~"易凡无奈地摇头:"红菱姐这身子可吃不得油腻,还是多喝些粥养养。"见她嘟起嘴满脸委屈,只好掰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哄孩子似的递过去。

红菱含着虾饼,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今晚还回书院住吗?"易凡正擦拭着碗碟,闻言手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红菱轻抚隆起的小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这几日总觉得心慌,你把熬鱼汤的砂锅和温奶的铜锅备好。"

易凡手里的抹布险些滑落:"我才十七岁,哪里懂得伺候产妇?还是让夫人找个稳婆来照应吧?"红菱哼了一声,杏眼圆睁:"那些婆子只晓得按规矩办事,我怕是要被她们折腾死!你留下陪着我才放心。"

"可我只会做饭,照顾人实在..."易凡话音未落,红菱已打断道:"小诗跟着夫人去庄子上收租,下月才能回来。这偌大的宅院里,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她抚着肚子轻轻叹气,易凡望着她浮肿的脚踝,终究把拒绝的话咽回肚里。晨光透过窗纸洒在灶台,将少年单薄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预见了即将到来的忙碌时日。

晨曦初照,灶膛里的火苗欢快跳跃,易凡掀开冒着热气的陶锅,素面汤在清亮的 broth 中舒展,白馍馍堆叠如小山,腌得透红的小咸菜散发着酸甜香气。正往碗里撒葱花时,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九儿半搀半扶着红菱跨进门槛,后者扶着隆起的腹部,绣鞋在青石板上蹭出迟缓的声响。

"这是给人吃的?比海云寺的斋饭还寡淡!"红菱朱唇轻撇,指尖点着案几上的素面,腕间翡翠镯子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易凡将瓷勺搁在碗沿,语气带着哄劝:"大夫说您得忌油腻,等小公子落地..."话未说完,九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小凡哥,昨夜我见夫人攥着枕巾,说梦里都在念红烧鱼..."少女眼里浮起水雾,"哭得枕头都湿了大片。"

储物柜吱呀一声打开,易凡取出裹着油纸的蜡鱼干,刀工翻飞间,咸香的鱼块在热油里滋滋作响。红菱倚着门框,鼻翼翕动:"还是小凡最贴心。"待鱼香飘满厨房,她捧着青瓷碗小口啜汤,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中午要吃小炒肉,肥瘦三七开!晚上嘛...牛腩得炖得入口即化。"

话音未落,洛雪一袭月白襦裙翩然入内,发间茉莉簪子轻颤:"嫂子放心,晚上我来掌勺!"她朝易凡使个眼色,"书院那边不是急着取药?"易凡恍然惊觉日头已爬过屋檐,胡乱抹了把嘴,木屐在回廊上敲出急促声响。

修神院药园的铜锁泛着冷光,易凡望着紧闭的雕花门扉,袖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小凡!"玉琳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速来回春阁!小敏全知道了!"少年心头一紧,掐个法诀腾空而起,脚下流云靴踏碎晨雾。

议事堂后方,三层楼阁刺破云层,鎏金匾额"回春阁"三字在阳光下流转光华。易凡撞开雕花木门,檀香混着药香扑面而来。堂中玉敏负手而立,玄色广袖绣着银丝蝶纹,墨发如瀑倾泻,秋水般的眸子泛起冷霜。她指尖绕着碎发,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刀锋般的锐利:"易公子,这出戏,该收场了吧?"

玉敏墨色青丝如绸缎般垂落,在月白纱衣上晕染出流动的暗影。她转身时广袖轻扬,腕间银铃叮咚,秋水般的眸子凝着薄雾,明明嗔怒的模样,却似含露牡丹般娇艳动人。易凡喉头微动,干笑着拱手:"数月不见,小敏出落得愈发...愈发神仙似的。"

"神仙?"玉敏指尖轻点檀木桌案,鎏金护甲敲出清脆声响,"倒不如说是被人遗弃的孤魂!某人躲躲藏藏,当我是洪水猛兽不成?"她忽然别过脸去,耳尖却泛起淡淡绯色,发间茉莉香随着动作若有若无飘来。

易凡挠着后颈,苦笑道:"你如今执掌回春阁,风头正盛。可我与白家血海深仇..."话音未落,玉敏突然转身,广袖扫落案上宣纸,墨痕在素绢上晕染成蝶:"当年若不是你拼死护住琳姐,我玉敏早成枯骨!白家算什么东西?"她眼底燃起烈焰,纤手紧握成拳,腕间银铃撞出杂乱声响。

玉琳从屏风后转出,挽住妹妹手臂娇嗔:"好妹妹,小凡这次急需疗伤丹药..."玉敏哼了一声,发间步摇随着动作轻颤:"他既躲我如蛇蝎,又何必巴巴来求?"余光瞥见易凡局促的模样,唇角却不受控地弯起。

易凡忽然上前,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手腕,带着草药气息的呼吸扫过耳畔:"是哥哥错了。小敏是九天玄女下凡,是三界第一的灵医仙子..."他压低声音,"若仙子肯赐药,往后任你差遣便是。"

玉敏浑身一颤,耳尖红透,却反手揪住他衣领:"油嘴滑舌!"话虽狠,指尖却不自觉抚过他染血的衣襟,"这伤...怎么弄的?"不等回答,她已拖着人往内室走,绣鞋踏过青砖发出急促声响。

闺房内药香萦绕,玉敏葱白似的手指搭上他腕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旧伤未愈又添新创..."她忽然抬头,杏眼圆睁,"你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转身铺开宣纸,笔尖在砚台重重一蘸,墨汁飞溅如星。

"小可儿!"玉敏将药方甩向门口,"去把库房的千年人参、雪魄灵芝都取来!"翠衣少女蹦跳着进门,发间红绳系着的银铃铛叮当乱响:"呀!小凡夫君!"她扑上来环住易凡脖颈,胭脂香混着少女气息扑面而来,"宝宝可想死你啦!"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