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章 似是故人来(1/2)
落霞镇风波
二人沿着蜿蜒小径说说笑笑,不觉间已踏入落霞镇的地界。易凡抬手将玄铁面具扣在脸上,冰凉的触感刚蔓延至肌肤,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撕破街巷的宁静。只见一辆装饰着金丝蜀锦的奢华马车疾驰而来,两侧簇拥着五六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夕阳,扬起的尘土如黄色雾霭般弥漫开来。
易凡瞳孔骤缩,本能地旋身将翩翩护在怀中。他后背抵着斑驳的土墙,用宽大的衣袖为她遮挡飞尘,能清晰感受到怀中少女因惊吓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待扬尘渐渐散去,他才松开手臂,关切地问道:“可有伤到?”
“癞蛤蟆也配护着天鹅?”一声刺耳的嘲笑突然响起。为首的紫袍青年勒住缰绳,鎏金鞍辔随着马匹嘶鸣叮当作响。他手持白玉镶金的马鞭,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二人,“倒是稀奇,阴沟里的脏东西竟也能攀附上金枝玉叶。”
易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面具下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天赐良缘,旁人羡慕不来。”他故意将手臂搭在翩翩肩头,感受到少女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悄悄用拇指在她手背轻拍安抚。
“我就爱与癞蛤蟆作伴!”翩翩突然挣脱他的怀抱,仰起头直视着马上的权贵子弟,杏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总好过某些披着人皮的豺狼!”话音未落,紫袍青年的马鞭已“啪”地甩在青石路上,惊得马匹前蹄高高扬起。
“反了天了!”青年额角青筋暴起,“给我往死里打!”随着一声令下,四个手持棍棒的恶奴如狼似虎地扑来。棍棒雨点般落在易凡身上,他护着翩翩步步后退,粗重的闷哼混着棍棒击打声在巷道回响。待恶奴们气喘吁吁地停手,他竟还能笑着调侃:“捶背的手艺不错,可惜力道差些。”
“小夫君!”翩翩颤抖着指尖抚过他渗血的额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易凡正欲开口安慰,寒光突然闪过——一名恶奴狞笑着手持匕首直刺他面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易凡眼中寒芒大盛,身形如鬼魅般瞬移而出。寒光掠过脖颈的瞬间,恶奴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轰然倒地。温热的鲜血溅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易凡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面具下的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雕虫小技,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缓步逼近脸色惨白的紫袍青年,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跳上,“今日且留你狗命,但若再有下次……”话音未落,马鞭突然破空而来,却被他徒手握住。
“你可知我是谁?!”青年色厉内荏地咆哮。
“我管你是谁。”易凡猛地发力,将青年从马上拽下摔在地上,“在我面前,龙得盘着,虎得卧着。”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狼狈不堪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恶奴身上,“滚!”
巷道里响起慌乱的马蹄声,直到尘埃落定,翩翩才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易凡轻拍着她的背,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心中暗忖:这落霞镇,怕是要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了。
酒楼风云
易凡随手将染血的利刃抛向墙角,刀刃在青石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惊起几只觅食的麻雀。他转头看向翩翩,眼底的寒意瞬间化作温柔笑意,伸出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走,夫君带你去望江楼尝尝全落霞镇最香的红烧鲤鱼。”
“好呀!”翩翩破涕为笑,主动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十指相扣,沿着青石板路朝着镇中心走去。夕阳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仿佛将方才的惊险都抛在了身后。
刚踏入望江楼朱漆大门,便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哎呦,这不是救美的小英雄吗?”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倚在柜台旁,眼角的珍珠坠子随着笑意轻晃,“你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姐姐呢?”
易凡摸了摸鼻子,露出招牌坏笑:“她今日有事,就带着我家这只小馋猫来打打牙祭。”说着宠溺地捏了捏翩翩的脸颊,惹得少女羞红了脸。
“楼上雅间请!”老板娘热情地引着他们穿过雕花木廊。三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能望见蜿蜒的护城河与对岸成片的桃林。易凡接过烫金菜单,熟稔地点了招牌红焖黄河大鲤鱼、糖醋排骨,又特意加了几道清炒时蔬——他记得翩翩最爱吃清爽的菜。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肴便摆满了雕花檀木桌。琥珀色的糖醋汁裹着金黄酥脆的排骨,大鲤鱼表面浇着浓郁的酱汁,鱼眼还泛着油亮的光泽。翩翩盯着美食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筷子鱼肉,鲜嫩的鱼腩入口即化,酱汁的咸香混着鱼肉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太好吃了!”
易凡嘴角噙着笑,不时为她夹菜,看她吃得两颊鼓鼓,嘴角还沾着酱汁的可爱模样,心里满是柔软。就在两人大快朵颐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重重砸在青石板上。
“小王爷,那两个人就在楼上!”尖锐的叫嚷声穿透雕花窗棂。易凡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推开雕花窗。只见楼下街道挤满了铁甲官兵,为首的紫袍青年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握着的马鞭还在微微颤抖。
“不见棺材不落泪?”易凡的笑声带着几分冷意,掌心亮起一道银白色丝线。那丝线看似纤细,却在暮色中泛着令人生畏的雷光。随着他指尖轻弹,天劫之丝如灵蛇般窜出,瞬间将冲在最前的几个官兵掀翻在地。惨叫声中,众人如遭雷击,瘫倒在地抽搐不止。
紫袍青年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强撑着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青玉宗弟子。”易凡端起酒杯轻抿,酒液在杯中泛起细碎涟漪,“想报仇,随时来青玉山找我。”话音未落,青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小人有眼无珠,求仙人恕罪!”
“滚!”易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紫袍青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众人狼狈逃窜,甚至顾不上查看倒地的手下。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易凡才关上窗,重新坐回桌前。
“还吃吗?”他夹起一块冒着热气的排骨,喂到翩翩嘴边。少女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吃!谁也不能耽误我吃饭!”看着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易凡忍不住笑出声,刚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未发生。窗外暮色渐浓,望江楼内依旧飘着饭菜的香气,温暖而宁静。
饭桌上的隐情
易凡揽着翩翩的肩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发间残留的野花,故意板起脸嗔怪道:“再这么吃下去,可要把我吃成穷光蛋了。”
翩翩仰起沾着酱汁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撒娇似的晃着他的手臂:“人家三年都没尝过这么香的饭菜啦!就让我吃个痛快嘛~”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鱼肉,腮帮子鼓得像偷吃粮食的小仓鼠。
“好好好,我的小馋猫。”易凡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扬声朝楼下喊道:“老板娘,再来一条红烧黄河大鲤鱼!”
话音刚落,老板娘踩着木楼梯“咚咚”跑上来,手中的帕子擦着额头的薄汗,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哎哟小神仙,鲤鱼管够!这顿算我的,就当是感谢您上次仗义救人!”
易凡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金属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无功不受禄,该付的钱一文不少。您做生意也不容易。”他目光澄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老板娘正要推辞,后厨方向传来急促脚步声,眨眼间她已端着热气腾腾的鱼盘出现在雅间门口。金黄的鱼身浇着浓稠酱汁,撒在表面的葱花还在微微颤动,鲜香气息扑面而来。
“这么快?”易凡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老板娘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不瞒您说,这条鱼本是我给自己留的‘私藏’,想着忙完这阵好好犒劳下自己。既然贵客想吃,哪有不先奉上的道理!”她爽朗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豪爽。
易凡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翩翩碗里,这才转头问道:“对了老板娘,方才那嚣张跋扈的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听到这话,老板娘笑容一滞,下意识往楼下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那是京城来的皇族旁支,说是出来游历散心的世家子弟。仗着身份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她话未说完,突然警觉地住了口,用帕子掩着唇轻声道:“您别往心里去,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易凡把玩着手中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界大能,原来不过是些仗着出身耀武扬威的鼠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若再敢招惹,可就不是今日这般简单了。”
翩翩咬着筷子,大眼睛眨了眨:“夫君这么厉害,才不怕他们呢!”她清脆的话语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易凡望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作温柔,夹起一块鱼腹最嫩的肉喂进她嘴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窗外夜色渐深,望江楼内依旧灯火通明。楼下传来酒客们的谈笑声,混着后厨飘来的饭菜香,仿佛将方才的惊心动魄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酒楼外的惊遇
在望江楼内大快朵颐许久,易凡和翩翩才心满意足地步出酒楼。易凡去结账时,摸了摸钱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袋中空空如也,他已然成了穷光蛋。他想起怀中还有些灵石,心中琢磨着这落霞镇不知收不收这灵石,不知道好不好使。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捂嘴轻笑道:“我说了请二位,您何必如此客气呢。”
易凡摆了摆手,眼神坚定:“我这人不习惯欠别人的,一码归一码。”他掏出灵石,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仔细端详后点了点头,收下了。
两人刚走到街道上,一辆金光闪闪的豪华马车缓缓驶来。马车装饰华丽,拉车的马儿高大威猛,周身散发着一股威慑之气。易凡抬头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认出了这是妖界老秦的兽车。他心中暗忖,能坐这兽车的,想必就是鹿儿了。
老板娘也被这气派的马车惊到,急忙迎上去,“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小人恭迎大人们。”
翩翩瞪大了眼睛,拽了拽易凡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夫君,这是什么车呀,那些马看起来好吓人。”
易凡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他拉着翩翩,脚步加快,想赶紧离开这里。
老秦停好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嘴里喃喃道:“好熟悉的样子。”
车厢内,鹿儿轻轻撩起车帘一角,望着易凡和翩翩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怎么也觉得认识她呢。”
老秦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那个小妮子,在神界遇见过一次。”
鹿儿脸颊微微泛红,嗔怪道:“原来是这样啊。”
老秦打趣道:“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又想他了?”
鹿儿跺了跺脚,娇嗔道:“我没有!”她放下车帘,靠在车座上,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羞涩。
街道上,易凡拉着翩翩拐进一条小巷,直到确定马车没有跟上来,才松了口气。翩翩好奇地问道:“小夫君,他们是什么人呀?”
易凡思索片刻,缓缓道:“是妖界的人,不过你别怕,我们离他们远点就是了。”他看着翩翩,眼中满是温柔,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小巷中,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越拉越长,而那辆金光马车,也缓缓启动,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仿佛两条永不相交的轨迹,各自隐入这繁华又神秘的世间。
老秦将兽车稳稳停下,不经意间瞥见地上坑洼不平的痕迹,又看到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些人躺在地上,惨不忍睹,有的面色苍白如纸,有的嘴角还挂着血丝,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他微微皱眉,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喃喃自语道:“居然还有人会这种邪门的功法!”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
鹿儿在车厢里听到老秦的话,轻轻掀起车帘,美目流转,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老秦?”
老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笑道:“我居然发现天劫之雷的痕迹。”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好奇。
鹿儿闻言,眼睛一亮,连忙从车上下来,走到老秦身边,急切地问道:“真的吗?”
老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易凡和翩翩身上,突然恍然大悟,笑道:“不对,那个少年!”
这时,老板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凑了上去,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轻声道:“他是青玉宗的弟子。”
老秦听了,“哦”了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道:“小子你居然隐藏得这么深!公主殿下果然是他,怪不得看着面熟呢!”
鹿儿听了老秦的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和期待。她望着易凡和翩翩离去的方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易凡初见时的场景。
易凡牵着翩翩的手,走在街道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翩翩抬头看着易凡,轻声问道:“小夫君,你说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易凡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笑道:“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让翩翩心中涌起一股安全感。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易凡和翩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而老秦和鹿儿则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老秦看着鹿儿脸上复杂的神情,忍不住打趣道:“公主殿下,这下可算是找到人了,要不要追上去?”
鹿儿瞪了老秦一眼,嗔怪道:“别胡说!”但她的眼神却一直追随着易凡离去的方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客栈血劫
暮色渐浓,鹿儿在俏丫鬟清许的搀扶下跨下兽车,金丝绣鞋轻叩青石板,老秦则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开道。三人踏入望江楼时,老板娘远远瞧见,立刻堆起满脸笑意迎上来,殷勤地将他们引至最气派的雅间。席间鹿儿浅尝几筷精致菜肴便放下玉箸,倒是清许吃得欢快,老秦更是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将一桌珍馐吃得盘干碗净。
酒足饭饱后,三人来到镇上最豪华的“悦来客栈”。雕梁画栋的楼阁前,朱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鹿儿倚在清许肩头,看着老秦与掌柜交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易凡正牵着翩翩,手中提着新买的衣物,衣料上精美的绣花纹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下意识攥紧帕子,喉间涌起复杂情绪,却见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客房,全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目光。
易凡的客房内,檀木床上铺着崭新的锦被。翩翩抱着新买的鹅黄色小裙子,雀跃地在铜镜前比划:“小夫君,明日我穿这个好不好看?”烛火摇曳间,她的眉眼亮晶晶的,脸颊因兴奋而泛起红晕。易凡倚在窗边轻笑,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我们翩翩穿什么都好看。”话落,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地并排躺在床榻上。这一年半来,他们虽朝夕相处,却始终恪守本分,此刻相拥而眠,往昔的温暖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轻声细语的交谈声,在静谧的夜里流淌。
子时刚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客栈的宁静。易凡猛地睁开眼,敏锐地捕捉到窗外传来的嘶吼与兵器碰撞声。“小夫君,外面怎么了?”翩翩蜷缩在他怀中,声音带着恐惧。易凡轻拍她的背,起身推开窗,只见客栈外火把如毒蛇般蜿蜒,数十名黑衣人手握明晃晃的长刀,领头之人腰间的令牌赫然刻着“镇妖司”三个大字。为首的中年男子扯开嗓子喊道:“镇妖司郝鹏奉命斩妖除魔!”话音未落,黑衣人如恶狼般冲进客栈,惨叫声此起彼伏,无辜的客人纷纷倒在血泊中。
客栈中庭,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美少女挺身而出,声音清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要滥杀无辜!”老秦暴喝一声,腰间长刀出鞘,寒光闪过,瞬间解决了几个小喽啰。易凡见状,迅速将翩翩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朝客栈外退去。他目光紧盯着老秦的身影,见其左劈右砍,数十个黑衣人竟难以近身,心中稍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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