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三重奏（1/2）

寒气凝成的冰晶在星陨深渊的金属甬道里簌簌剥落，陆昭明左眼的银瞳扫过甬道尽头——那扇刻满星纹的青铜巨门正随他怀中星陨玉佩的嗡鸣缓缓开启。门缝中渗出的不是光，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暗，裹挟着铁锈与腐血的气味。

“重力场又扭曲了！”慕青璇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天衍罗盘在她掌心疯狂旋转，蛛网般的裂痕中渗出金血。三日前为抵抗怨灵风暴推演星髓矿方位，无垢仙体的反噬已让她百倍承受着苏九娘妖丹破碎的剧痛，此刻深渊核心的引力骤增三十倍，她肩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陆昭明反手将玄骨之力凝成冰盾抵住重力，嘶吼穿透黑暗：“敖烬！龙魂共鸣——”

甬道深处传来锁链挣断的巨响。颈生逆鳞的龙太子从机械残骸中冲出，覆海戟撕开粘稠的黑暗，戟尖却在触到青铜门的刹那僵住。

门内悬浮着一颗搏动的机械心脏。

万千血管般的金属导管扎进心脏，另一端连接着三百具水晶棺。棺中沉睡着与慕青璇容貌相同的女子，她们的眉心朱砂印正随心脏搏动明灭。

“移花接木的替身傀儡……”慕青璇咳着血笑出声，“天机阁用我的血造了三百个容器，就为承受牧神者的‘道果收割’？”

话音未落，机械心脏突然裂开竖瞳！

百里惊鸿的断水剑插在祭坛中央，剑身倒映着通天塔崩塌时的漫天流火。这位独臂剑修仰头灌尽葫芦里最后一口酒，血从他被剑气洞穿的腹部汩汩涌出，在刻满符文的石砖上蜿蜒成溪。

“剑魔，值得吗？”璇玑殿的燕长歌踏着光阴沙漏的虚影现身，覆眼的白绫无风自动，“你斩断登天梯阻止牧神者降临，可三百年后的灭世劫并未消失。”

百里惊鸿以剑拄地踉跄站起，染血的独袖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老子只管当下！”

当燕长歌指尖拈起一粒光阴沙要冻结时空时，祭坛地底猛然刺出森白骨矛——

足系银铃的殷红泪从血雾中浮现，噬心蛊虫正顺她指尖爬向燕长歌后心：“少司命，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那是……牧神者的本体？”敖烬的覆海戟钉在机械心脏表面，戟身却被蠕动的金属血管缠住。搏动的竖瞳突然转向陆昭明，一道思维脉冲直接轰进他识海：

检测到九曜玄骨载体……道果培育舱第49号实验体确认存活

无数记忆碎片炸开。陆昭明看见冰封的寒江底亮起万盏青铜灯，每盏灯里蜷缩着一个幼童尸骸；看见慕青璇在堕仙崖剜出自己跳动的心脏塞进冰棺；看见敖烬被魔龙残魂撕开逆鳞，龙血在星髓矿脉上写满“饲龙”古篆……

“原来我们连饵都不是。”陆昭明左眼陡然化作吞噬光线的黑洞，怀中的星陨玉佩炸成齑粉，“是圈栏里待宰的畜牲！”

九曜玄骨在他脊梁上灼烧出北斗星图，星图延伸的光纹竟与机械心脏的导管脉络完全重合。慕青璇突然读懂天衍罗盘最后一道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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