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烛龙衔火（1/2）

冰晶碎裂的脆响在陆昭明耳畔炸开，却不是来自星陨深渊的金属甬道——他正站在一条由星砂铺就的悬空栈道上，脚下是沸腾的混沌涡流。敖烬兵解后凝成的弑神戟插在身前三尺，戟刃倒映着三个重叠的时空：左眼看见三百年前玄渊阁焚天大火，右眼映出堕仙崖血池翻涌的当下，而瞳孔中央锁定的，是祭坛顶端缓缓转动的牧神轮盘。

“你分得清哪道剑光是幻觉吗？”镜琉璃的声音从虚空镜碎片里渗出来。她半张水晶覆面的脸贴在镜面内侧，另外半张脸却映在祭坛青铜柱的反光里，“百里惊鸿的断水剑正在斩向过去的你——若他这一剑劈实了，你现在握戟的右手会当场消失。”

陆昭明脊骨骤燃。九曜玄骨灼穿皮肉浮现在后背，龙魂与星辰之力绞成的应龙图腾发出尖啸。他猛地将弑神戟捅进栈道裂缝，青铜戟身暴涨的煞气硬生生抵住一道跨越时空斩来的剑芒！金属摩擦迸出的火星在三个时代同时溅落：三百年前点燃玄渊阁藏书楼，当下烧穿怨灵风暴，未来则坠入牧神轮盘的齿轮缝隙。

“停手！”慕青璇的喊声裹着血沫砸在他耳膜上。她正在堕仙崖底用天衍罗盘卡住轮盘主轴，无垢仙体承受的痛楚让声音抖得厉害：“惊鸿前辈的剑被牧神者操控了...用烛龙逆鳞！只有它能烧断寄生在剑意里的因果线！”

百里惊鸿的独臂筋肉虬结，断水剑插在满地血泊里。他根本听不见陆昭明的嘶吼，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火海深处——十七岁的陆昭明正抱着母亲焦黑的尸骸，左眼银瞳因剧痛灼成血洞。

“就是现在...”牧神者的低语顺着剑柄爬进百里惊鸿颅内，“斩断九曜玄骨的宿命，你徒弟就不会变成怪物...”

断水剑嗡鸣抬起的刹那，一片赤红龙鳞自虚空闪现。陆昭明现世的弑神戟尖正顶在鳞片背面，敖烬临终龙吼穿透时光：“师父——看剑穗！”

沾满酒渍的褪色剑穗突然在百里惊鸿腕间发烫。这是陆昭明去年冬天用第一次猎妖赚的银子买的，小徒弟当时咧着嘴笑：“等您酒壶空了，就拿它去当铺换酒！”

混沌的瞳孔骤然清明。本该斩向少年陆昭明脖颈的剑锋猛地下切，削断自己左臂！喷涌的鲜血浇熄了牧神者的蛊惑之音，历史尘埃中响起一声释然的长笑：“臭小子...欠你的酒债...还清了...”

百里惊鸿自断左臂的剧痛同步反馈到当下时空。慕青璇面前的天衍罗盘“咔嚓”裂开，盘面倒映的祭坛轮盘突然加速旋转！

“他在修改历史...”慕青璇咳着血把罗盘按进血池，三千根傀儡丝从袖口激射而出扎进岩壁。每根丝线都牵连着一具冰棺替身的残魂，凄厉哀嚎声中，轮盘转速被硬生生拖慢半分。

虚空镜里突然伸出半截白骨簪。殷红泪的足铃在血浪上踩出涟漪，噬心蛊虫群扑向罗盘裂缝：“心疼男人倒霉三辈子啊慕师姐——把你的好情郎让给我炼骨如何？”

回应她的是覆海戟卷起的重水。敖烬残魂操控的戟杆狠狠砸落，殷红泪闪避时却撞上破空而来的星髓矿——苏九娘的狐尾卷着从鬼市换来的矿石，正一块块镶进轮盘能量槽：“敖烬！把血狱城的疯女人冻进三号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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