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自私”（2/2）

分明就是个怕被抛弃，紧紧抓着心爱之物不肯放手的女孩而已。

顾归感受着怀里微微颤抖的温热身躯，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酸又软。

他低叹一声，那叹息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

“傻话。”他低声呢喃，环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我怎么会走？”

说着，他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动作熟练地剥开。

趁着沈弦悠还在呜咽的间隙，精准地将那枚香甜的糖块轻轻塞进她嘴里。

“唔？”

突如其来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沈弦悠的哭声戛然而止。

接着又下意识地吮了下，长睫上还挂着泪珠，有些茫然地眨了眨。

顾归低头看着她这副懵懂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跑？”他重复着她的话。“我家魔尊大人平日梳头都要粘着我，若是跑了，谁奏琴与你听~？”

甜意在口中蔓延，驱散了少许心头的苦涩。

沈弦悠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虽然还是委屈，但情绪显然稳定了不少。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因为含着糖，声音有些糯：“……你，你不会怕？”

她想起之前的事，眼底又泛起不安：

“在茶楼的时候，你听那说书人讲……明明还说着‘这魔尊真有这般可怕吗？’”

顾归闻言，眸光微动，想起当时在茶楼，她紧张地拽着他袖子，听他评价说书人口中的魔尊时那副屏息凝神的模样。

还说着什么“不可怕的”之类的话……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怕啊。”

他故意拖长语调，果然看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又是一僵，连嘴里的糖都忘了吮。

顾归低下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残留的水光和自己的倒影。

“怕……”他的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某些人明明心里慌得要命，还要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结果眼泪掉得比谁都快。”

“悠悠……”他唤着她，试图解释。

沈弦悠怔怔地含着糖，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听着顾归低沉温柔的声音缓缓流入耳中。

“许是我的性格让你误会了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望入她眼底，是近乎坦然的真诚。

“我其实很自私，自私到只要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没事就好……至于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那些说书人口中的是非善恶，血流成河，或许是真的，或许只是夸大其词。”

他语气平淡。“但与我何干？与我眼前的悠悠，又有何干？”

“我眼睛好了，看得最清楚的，”他微微弯起唇角，眼底映着阳光和她有些傻气的模样。

“我看到的，我感受到的，是悠悠关心我……悠悠，最好了。”

“在我这里。”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沉稳有力的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诉说着他的话语。

“可怕的从来不是魔尊的名号，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

“而是某人哭得我心口发疼，手忙脚乱，还得赶紧想办法找糖来哄。”

两人的心跳似乎在无形中交织。

嘴里的桂花糖甜得发腻，一直甜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