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便是好事（2/2）

她闻言立刻点头，试图表现出“没有丝毫磨叽”的干练模样：“哦哦！好！我这就……”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身子才刚刚挪到床边，脚还没沾地——

沈弦悠已经等不及，直接伸手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像提溜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崽似的。

硬生生将她从床上给“提”了下来。

“咿呀！”倪秋惊呼一声，踉跄着站稳，睡意算是彻底被吓飞了。

偏房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与主屋那边的宁静全然不同。

主屋这边，顾归自然没有愣在床上。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脚步略显迟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第一次真正“看见”的地方。

从里屋到堂厅，从堂厅到灶房，最后，他才缓缓步入小院当中。

晨曦正好，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金光里。

他看见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缝隙里钻出几棵倔强的青草，看见角落里那棵花树。

看见石桌石凳静静立在树下，上面还残留着昨夜未曾完全拭去的露水痕迹。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与他记忆中用指尖和心神构建出的模样缓缓重合，却又远比想象中更为生动。

顾归站在院中，深深吸口清晨的空气。

这里……与记忆里青禾邑那座承载了他二十年平淡时光的小院，又能相差多少呢？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新奇的感知中时，小院的竹篱门外，一道倩影缓缓显现。

姬秋霜一袭素雅长裙，姿态闲适地踱步而来。

她抬眼，恰好看见站在院中发呆的顾归，不由微微挑眉，语气中是惯有的慵懒调侃：

“嗯？今日倒是起得挺早，看来昨日引灵入体，精神也好上不少~”

她话音未落，顾归已闻声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姬秋霜调侃的笑意瞬间凝固在唇角。

她清晰地看到，顾归今日……并未覆着那条他从不离身的玄色缎带。

而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

那双原本总是空茫地落在虚处的眼眸，此刻正映着晨曦的光芒，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顾归看着门口身影，迟疑了一瞬，有几分确认般的试探，轻声开口：

“师傅？”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惊醒了怔愣中的姬秋霜。

她疾走几步，来到顾归面前，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

尤其是那双会追着人看的眼睛。

“你能看见了？”

顾归看着姬秋霜，轻轻点头，唇角漾开温润的笑意，算是肯定。

得到确切的答复，姬秋霜脸上的震惊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添了几分不解。

她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绕着顾归走了半圈，仔细端详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什么奥秘来。

“嘶……怎么这么突然？”她喃喃自语。“为师还没来得及给你喂什么仙丹妙药啊？”

“为师原本的打算，是待你修炼至一定程度，身体根基更为稳固，经脉也能承受更强药力时。”

“再寻灵药，徐徐图之，方不至于让你虚不受补，出现什么意外。可现在……”

似乎是用不上了。

半晌，她终是释然地轻笑，摇了摇头，将那点困惑暂时抛诸脑后。

眉眼重新舒展开来，染上真切的笑意。

“罢了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无论如何，眼睛能好，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