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伏击山本特工队（2/2）

“保持菱形防御队形…………“山本用未受伤的右手按住喉麦，战术手套的纤维纹路摩擦着皮肤，“通知各小队交替掩护后撤，对方有反狙击手…………“说话间他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岩缝里蛰伏的蜈蚣被震得四散奔逃…………这个本能的战术规避动作，让第二颗子弹堪堪擦过他的头盔，在防弹陶瓷上犁出火星…………

张大彪蹲在三百米外的土坎后，舌尖尝到了弹壳抛出的铜腥味…………他缓缓吐出含在嘴里的枯草茎，对身旁的观察手低声笑道：“这小鬼子属泥鳅的…………“说话时手指仍在扳机护圈上有节奏地敲打，仿佛在弹奏某种乡野小调…………

“旅长，要换燃烧弹吗？“观察手老耿将测距仪贴在眼窝，月光在他布满硝烟痕迹的镜片上折射出幽蓝的光晕…………他们藏身的灌木丛里，几只被惊动的纺织娘正慌乱地振翅，细碎的振翅声与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交织成诡异的夜曲…………

张大彪卸下弹匣，黄铜子弹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让二组把声东击西的戏唱足些…………“他边说边用刺刀在子弹底缘刻出十字凹痕，“告诉三娃子，把他从伪军那儿搞来的曳光弹都用上，给太君们放个烟花…………“

山本特工队此刻正陷入诡异的寂静…………佐藤突然指着东南方低呼：“照明弹…………“话音未落，三发绿色信号弹拖着磷火划破夜空，将整片桦树林照得鬼影幢幢…………几乎同时，西侧山坡传来密集的捷克式机枪声，7.92毫米子弹打在岩石上迸溅的火星，如同除夕夜炸开的炮仗…………

“战术佯动…………“山本扯开喉麦嘶吼，“注意...“警告声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没…………埋设在撤退路线上的诡雷被触发，冲击波掀起的腐殖质雨点般砸在特战队员的防弹面罩上，某个倒霉鬼的惨叫在通讯频道里戛然而止…………

张大彪此时已经迂回到敌军侧翼…………他贴着长满青苔的岩壁移动，作战靴踩碎枯枝的脆响完美融入夜枭的啼叫…………当山本小队开始向预定撤退点移动时，他闻到了随风飘来的止血粉气味——那是日军野战医院特有的刺鼻药味…………

“老耿，准备交叉火力…………“张大彪用口哨吹出两声短促的鹧鸪叫，手指在岩石表面摩挲着计算弹道…………五十米开外，三个呈品字形警戒的鬼子后背清晰可见，他们枪口挂着的消音器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机枪咆哮的瞬间，张大彪感觉自己左肩被后坐力撞得发麻…………改良过的ZB-26轻机枪喷出半米长的火舌，7.92毫米钢芯弹穿透第一个鬼子的脊椎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第二个目标试图转身的刹那，三发点射精准地掀开了他的下颌，碎裂的牙齿混合着血肉喷溅在松树干上…………

“敌袭…………“山本的怒吼被枪声撕裂…………他翻滚着躲到倒木后方，眼睁睁看着第三名队员的防弹插板被子弹凿穿，鲜血从陶瓷碎片缝隙里汩汩涌出…………这个毕业于德国勃兰登堡部队的精英，此刻却像被猎枪击中的麋鹿般抽搐…………

张大彪的余光突然捕捉到异常——某个“尸体“的手指正在战术手套里微微蜷缩…………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三发子弹将伪装成岩石的日军医护兵打得腾空而起…………那人怀中的急救包在空中破裂，绷带和磺胺药粉在夜风中飘散如雪…………

“八格牙路…………“山本从牙缝里挤出咒骂，他的夜视仪里映出张大彪鬼魅般的身影…………这个穿着粗布军装的八路指挥官，此刻正用标准的CQB战术动作在掩体间跃进，每一个短点射都带着德国冲锋枪手的狠辣…………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筱冢义男的声音：“山本君，立即撤离…………这不是你该葬身的地方…………“

“将军阁下...“山本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想起三天前在太原司令部的争吵…………当时筱冢用折扇敲着作战地图厉喝：“你以为支那人不懂特种作战？张大彪的旅部最近三个月消耗的消音器数量，足够装备两个联队…………“

此刻，山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见二十米外的岩石后闪过半张脸，那是张大彪正在更换弹链…………这个瞬间，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驱使着他举枪瞄准，然而对方突然抛出的烟雾弹让瞄准镜里只剩翻滚的灰雾…………

“后撤…………后撤…………“山本嘶吼着投出震撼弹…………刺眼的白光和170分贝的噪音中，他听见张大彪用浓重的山西口音大喊：“三娃子…………给老子封死东边豁口…………“

剧烈的耳鸣中，山本依稀听到金属碰撞的脆响…………那是张大彪的部下在用铁锹猛击空汽油桶——中国农民独创的声波定位法…………特工队员们仓皇撤退的脚步惊起了夜栖的乌鸦，黑色羽翼拍打声与追兵的枪声在峡谷间形成死亡交响乐…………

当最后一名队员跳上接应的卡车时，山本看见张大彪站在制高点上举起机枪…………月光给那个挺拔的身影镀上银边，宛若从太行山神话里走出的战神…………子弹打在防弹车门上迸溅的火星中，山本突然意识到，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开车…………“他对着驾驶员咆哮，左手死死按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卡车引擎的轰鸣声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给太原发报，请求调遣化学作战部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