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本一木出动（1/2）
暮春的华北平原裹挟着沙尘扑打在日军司令部的窗棂上，三盏惨白的钨丝灯在天花板下摇晃，将惨白的光晕投射在作战室斑驳的墙面上。老式座钟发出沉重的滴答声，与墙角电台持续不断的“滴滴滴“电流杂音交织，在密闭的空间里酝酿出令人窒息的压抑。
筱冢义男的牛皮靴重重碾过木地板，震得桌上的钢笔都在颤抖。这位身材魁梧的日军中将脖颈青筋暴起，指节捏着那份烫金情报夹的边缘微微泛白。情报夹的烫金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参谋们整齐地垂首站立，制服领口渗出的冷汗在暗蓝色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
“诸君看看这是什么？“筱冢突然将情报夹掼在会议桌上，金属夹扣与实木桌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十二张泛黄的战报如落叶般散开，油墨未干的伤亡数字像猩红的伤口刺痛众人的眼睛，“帝国陆军引以为傲的三个联队，在太行山腹地围剿区区两个支那步兵团，竟落得这般田地！“
参谋长平田少将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解释，却被筱冢举起的手掌生生打断。中将抓起一份战报，纸张在剧烈颤抖中发出簌簌轻响：“第三联队全员玉碎，第五联队残部仅剩百人，第七联队......“说到这里，筱冢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像是被滚烫的岩浆灼烧。他猛地扯开领口的风纪扣，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联队长之耻！“筱冢突然将那份记录着联队旗丢失的战报重重拍在桌角，整排搪瓷水杯都跟着跳起，“帝国军旗被支那军夺走，这是自日俄战争以来闻所未闻的耻辱！“他绕着长桌踱步，皮靴与地板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角落里传来参谋小林的低声抽气，立刻换来筱冢森冷如刀的目光。“装甲营的报告呢？“中将突然停在作战沙盘前，指节重重叩击代表装甲部队驻地的蓝色标记，沙盘里的微型坦克模型随着震动微微摇晃，“那些装备着最新九七式战车的精锐，居然被支那军土制炸弹吓得溃不成军？“
山本一木站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樱花刺绣。作为特种作战专家，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惨败背后的战略漏洞。但此刻看着恩师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终究将到嘴边的战术分析咽了回去。
“八嘎！“筱冢突然抓起桌上的陶瓷烟灰缸，狠狠砸向墙壁。白瓷碎片如霰弹般迸溅，有几片擦着山本的耳畔飞过，在墙上留下细碎的裂痕，“军费每年以亿计地投入，换来的就是这种丢人现眼的战果？“
作战室陷入死寂，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从破碎的玻璃缝隙钻进来，裹挟着远处零星的枪炮声。山本注意到平田少将偷偷用手帕擦拭额角的冷汗，而情报课长渡边已经开始用铅笔在便签纸上快速记录，似乎在准备新的作战方案。
“诸位，“筱冢突然放缓语调，却让众人感受到更刺骨的寒意。他从腰间拔出指挥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我们必须在四十八小时内做出反击。常规作战已经证明行不通，所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山本一木身上。
山本感到后背瞬间绷紧。作为慕尼黑特种军校的高材生，他太清楚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当筱冢的军刀“唰“地指向作战地图上的大下湾标记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跳动的声音。
“山本君，“筱冢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特别行动队擅长夜间突袭。我需要你亲自带队，在三天内摧毁这两支支那主力部队。“
山本正要开口，却被平田少将抢先：“司令官阁下，张大彪部装备了缴获的日式火炮，且占据地形优势......“
“够了！“筱冢的军刀重重劈在地图边缘，震得图钉纷纷松脱，“帝国军人不该用客观条件为失败找借口！山本君，你的特别行动队装备着最先进的美式冲锋枪，还有夜间作战的优势。“他上前两步，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山本，“我相信你不会让帝国失望。“
山本深吸一口气，立正敬礼：“哈伊！不过请允许我补充两点建议。“他伸手取下墙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快速标注，“第一，请求空中支援进行先期火力侦察；第二，需要后勤部门提供最新研制的红外探测仪。“
“可以。“筱冢的眉头稍稍舒展，转头对作战参谋下令，“通知航空联队，明早进行三批次高空侦察。后勤部门务必在十二小时内将装备送到山本大佐手中。“
会议结束时，夜色已经深沉。山本站在司令部走廊，望着窗外闪烁的探照灯光，心中五味杂陈。特别行动队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熟悉地形的八路军，胜算实在渺茫。他摸了摸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一木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筱冢端着两杯清酒走来，脸上的怒气已经消退不少，“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将酒杯递给山本，“张大彪的部队就像扎在我们喉咙里的刺，不拔掉，整个华北战局都将陷入被动。“
山本接过酒杯，清酒辛辣的气息刺激着鼻腔：“老师放心，我会制定最周密的作战计划。不过......“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心中顾虑，“支那军最近似乎掌握了我们的通讯规律，情报传递可能存在漏洞。“
筱冢的瞳孔微微收缩，沉吟片刻后说：“我会让情报部门彻查。记住，你的特别行动队要发挥最大优势——出其不意。“他拍了拍山本的肩膀，转身走向办公室，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逐渐远去。
作战室里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混合着军用地图上的油墨气息，令人窒息。十二盏壁灯将惨白的光晕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照得众人脸上的阴影不住晃动。山本一木笔直地站在作战沙盘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处樱花刺绣的纹路，目光却死死盯着沙盘上代表八路军主力的红星标记。
“诸君，“筱冢义男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刀，划破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位日军中将缓缓转动着手中的象牙烟斗，烟锅里早已熄灭的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军靴上，“帝国陆军最精锐的三个联队折戟沉沙，如今，我们需要更锋利的刀刃。“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山本一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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