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炮火碾压(2/2)
透过碎裂的观察窗,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T-35炮口喷出的橘红色火舌,122毫米高爆弹在视网膜上烙下永恒的残影。
“稳住!都给我稳住!“
T-35车长张大彪·彼得罗维奇的声音通过喉部送话器在轰鸣的引擎声中炸响。
他布满老茧的右手死死扣住炮塔旋转手柄,左手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喀啦啦“的齿轮转动声根根暴起。
当日军炮弹命中前装甲的瞬间,三十吨重的钢铁身躯只是轻微晃动,如同北极熊抖落肩头的积雪。
装填手伊万咧开缺了门牙的嘴大笑,金黄色的胡须上沾着黑火药颗粒。
“见鬼!这些日本侏儒是在给我们挠痒痒吗?“
他粗壮的臂膀肌肉虬结,22公斤重的BR-350B穿甲弹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黄铜弹底与炮膛闭合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开启香槟的悦耳声响。
炮手谢尔盖将左眼紧贴TSH-16瞄准镜,布满疤痕的眼睑微微抽搐。
十字线稳稳套住那辆正在倒车的九七式坦克,染着硝烟的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
“同志们,给这些猴子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钢铁洪流!“
他修长的食指缓缓扣动扳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能听见弹簧压缩的细微声响。
震耳欲聋的炮声在密闭空间内炸响,所有人的鼓膜都泛起蜂鸣。
炮口制退器喷出的气浪将四周的浮土掀起三米多高的尘墙,数十只被惊起的乌鸦“扑棱棱“掠过燃烧的树桩。
穿甲弹旋转着撕裂空气,弹体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尖啸声犹如西伯利亚的暴风雪掠过荒原。
龟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闪烁着死亡光芒的弹头在装甲上撕开脸盆大小的破口,灼热的金属射流像岩浆般涌入舱室。
他手中尚未装填的炮弹被引燃,膨胀的火药气体瞬间将九七式坦克的炮塔掀上二十米高空。
扭曲的舱门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在焦黑的松树干上,惊飞了正在啄食腐肉的乌鸦。
“乌拉!“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T-35舱室内炸响。
机电员尼古拉扯着嗓子唱起《喀秋莎》,五音不全的调子混着柴油机的轰鸣竟显出几分悲壮。
驾驶员阿列克谢狠狠咬碎含了半小时的压缩饼干,碎渣混着唾液喷在仪表盘上。
“继续推进!让这些矮子尝尝钢铁之吻的滋味!“
车长张大彪抓起通话器,沙哑的嗓音里燃烧着复仇的快意。
“各车注意,保持楔形队列!碾碎这些铁皮棺材!“
他布满油污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质握把,透过全景观察窗望去,十余辆T-35组成的钢铁洪流正撕开日军防线,履带碾过燃烧的九七式残骸时,迸溅的火星在暮色中织就血色罗网。
三百米外,幸存的日军步兵中队陷入疯狂。
二等兵小野太郎扔下打空子弹的歪把子机枪,发红的眼眶几乎瞪裂。
“天照大神啊!这些毛熊的坦克是魔鬼吗?“
他的绑腿已经被汽油引燃却浑然不觉,直到焦糊的皮肉味钻进鼻腔才发出非人的惨叫。
中队长山田少佐抽出祖传武士刀猛劈坦克装甲,迸发的火星中,精钢锻造的刀身断成三截,最后一截碎片插进了他疯狂张大的口腔。
暮色渐浓,T-35车组们打开舱盖。
混杂着血腥味的晚风灌入灼热的驾驶舱,谢尔盖摸出珍藏的伏特加抿了一口,火辣的酒液顺着喉管烧进胃里。
远处,日军第三战车联队的残骸在草原上熊熊燃烧,跳动的火光中,无数扭曲的金属骨架如同献给战争之神的诡异祭品。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撕裂了战场上空,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在焦土上扩散。
九七式坦克的残骸腾起十米高的火柱,燃烧的柴油顺着装甲裂缝滴落,在龟裂的冻土上形成诡异的蓝色火环。
正在装填弹药的三浦上等兵突然僵在原地,手中75毫米炮弹“当啷“砸在舱底——他分明看见中岛小队的车长头盔在半空旋转,焦黑的防爆衬里还在冒着青烟。
“这...这是天罚啊!“
无线电员森下撕扯着耳麦线,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透过观察窗的裂纹,那辆苏制钢铁巨兽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变形,122毫米炮管再次喷吐出死亡之光。
他感觉裤裆突然涌出温热液体,刺鼻的氨水味混着舱内浓重的机油味,激得喉头阵阵发紧。
“八嘎!转向!全速撤退!“
第三战车小队指挥官小林少佐的嘶吼在无线电频道里炸响,沙哑的声线里带着破音。
他布满油污的右手疯狂拍打着驾驶员的钢盔,左手攥着的军用地图被冷汗浸透,墨迹在牛皮纸上晕染成诡异的图案。
后视镜里,两辆慌不择路的九五式轻型坦克轰然相撞,扭曲的履带绞在一起迸溅出耀眼的火星。
T-35车长张大彪推开头顶舱盖,夹杂着硝烟的寒风灌入灼热的驾驶舱。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远镜里映出日军战车狼奔豕突的滑稽景象:“伊万!看见那只撞树的铁王八了吗?给它个痛快!“
话音未落,炮手谢尔盖已经狞笑着扣动扳机,炮口制退器喷出的气浪将方圆五米的积雪瞬间汽化。
三百米外,正在倒车的池田车组突然感觉车身剧震。
装填手吉野的额头重重磕在炮闩上,温热的鲜血顺着鼻梁滑进嘴角。
他透过观察缝惊恐地发现,右侧履带正在脱离主动轮,断裂的销轴如同被巨人扯断的佛珠般四处飞溅。
“转向失灵了!“驾驶员中村的惨叫混着金属扭曲的尖啸,“履带!履带断了!“
“他们追上来了!“观测手藤原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后视镜里,T-35庞大的身躯碾过燃烧的灌木丛,五对负重轮将冻土压出深深的沟壑。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个钢铁怪物在复杂地形中的机动性竟远超预期,30吨重的车体以每小时35公里的速度撕开雪幕,炮塔旋转时发出的齿轮咬合声如同恶龙的狞笑。
小林少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奉天兵工厂见过的德国教官,那些雅利安人谈及苏联装甲部队时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根本不是坦克...“他梦呓般喃喃自语,“这是移动的要塞...“
山脚下的观测所里,日川真四郎大佐手中的望远镜“啪嗒“掉在混凝土掩体上。
镜片碎裂的脆响惊醒了他,这个参加过淞沪会战的老兵此刻却像新兵般颤抖。
“八嘎!八嘎!航空兵不是说制空权在我们手里吗?!“
他发疯似的揪住参谋的领口,将对方的脸按在观察窗上。
“看清楚!那些是苏联人的战车!为什么会在华北出现?!“
参谋小野的镜片蒙上白雾,鼻腔里灌满柴油燃烧的恶臭。
远处战场上,五辆T-35组成楔形阵型,犹如古代重甲骑兵般横扫战场。它们粗短的炮管每次闪烁,就有帝国战车化作燃烧的墓碑。
更可怕的是,偶尔有37毫米反坦克炮命中它们的侧装甲,却只能在倾斜钢板上留下苍白的刮痕。
“大佐阁下!“通讯兵跌跌撞撞扑进来,电文纸散落一地,“第二、第四战车中队...玉碎了!“
他沾满油污的脸上涕泪横流,“那些魔鬼战车...正在向指挥部推进!“
日川真四郎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他扶住冰冷的混凝土墙,耳边响起三个月前关东军参谋长的醉话。
“当我们还在用竹枪对抗飞机时,北方的毛熊已经造出了钢铁的獠牙...“当时他嗤之以鼻的狂言,此刻却化作索命的丧钟。
张大彪抓起通话器下达最后指令:“全体注意,保持碾压阵型!“
他布满冻疮的手指在炮塔机枪上轻轻摩挲,看着慌不择路的九五式坦克撞进反坦克壕,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告诉日本猴子——“
“——西伯利亚的寒风,来收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