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既定（2/2）

暮色浸透他的瞳孔，黑得如同深潭淬墨，“兄明日还有些事要去处理，这些俗务便劳烦你了。”

萧莲心微怔，随即屈膝行礼，月白裙裾在石板上绽开一朵温柔的涟漪：

“兄长但请放心，心妹定当周全。”

步入石亭时，最后一缕夕阳正从檐角滑落，将石桌上的棋盘照得分明。

林默凝视着刻得深峻的棋盘，

“心妹可曾听过，”他的指尖划过棋盘沟壑，声音低沉入“有些棋局，从第一枚棋子落下时，胜负便已写在风云里。”

萧莲心拾起一枚白子，“棋局未终，变数无穷。兄长怎知，这一子落下，不是峰回路转？”

林默不置可否，抬眼望向天际。

“兄长，可否……与我对弈一局？”

萧莲心指尖抚过石桌上的棋盘，白子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他深知自己无法模仿萧佑泽的棋力。

但此刻他只是轻笑点头，袍角扫过石凳时带起细微的风声：

“自然。”

“啪嗒”——首枚黑子落在星位，如墨滴入玉盘。

萧莲心看着他落子的手势，指尖轻轻叩击桌面，那是萧佑泽惯有的习惯，却在林默指间显得有些刻意。

十余手过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指尖摩挲着白子边缘，忽然开口：

“兄长可知，清婉姐至今仍昏迷不醒？”

“昏迷？”林默抬眸，眼底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心妹何时得知的？”

“今日回府后，我特去探望。”萧莲心盯着他的瞳孔，试图捕捉一丝别样之情，“听侍女说，她已半月未进米水。”

“世事无常啊！”

林默垂眸凝视棋盘，指尖拂过黑子，声音里添了几分怅惘，

“希望她能早日想开。”

“与其说世事无常，不如说人心难测。”

萧莲心的白子精准落在天元，将黑子的攻势轻轻化解，

“清婉姐这般痴情，竟有人忍心如此对她……兄长以为呢？”

林默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棋局黑子已被白子逼入边角，正如他此刻的处境。

他指尖敲击着棋盘边缘，忽然轻笑：

“心妹的棋力，倒是愈发凌厉了。”

“不过是兄长让我。”

萧莲心谦逊摇头，发丝间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

“当年你总说，下棋如做人，要留三分余地……可如今这盘棋，兄长似乎急着收官？”

少顷，林默的右手悬在棋盘上方，黑子在指缝间明明灭灭。

此刻他指尖一松，黑子落回石碗，发出清脆的回响：

“为兄输了。”

萧莲心将最后一枚白子落在棋盘，抬头时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兄长可知道，清婉姐昏迷前，一直攥着木盒？”

林默起身整理衣袖，袍角带起的风拂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有些执念，本就是伤人伤己。”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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