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血契燃魂，神怒降临（2/2）

怪物吃痛甩头，尾巴拍在江岸上，碎石乱飞，赵婆婆刚拽到土地庙门口的小娃被溅起的土块砸中额头，哭声更尖了。

“符阵！”老孙头的布包早被甩在地上，他跪坐在地，颤抖的手把一叠黄符拍进预先挖好的土坑里。

符纸遇土自燃，腾起的青烟在岸边织成半人高的屏障，怪物的前爪刚碰到屏障就冒起黑烟，发出类似刮金属的尖啸。

“你以为能驾驭旧神？”刀疤首领突然逼近，掌中的鳞片泛起幽蓝光芒，“这契约是旧神留的锁！你越用，锁得越紧！”他抬手抓向郭清心口的神纹，指甲缝里渗出黑血，“等旧神彻底苏醒——”

“住口！”郭清旋身避开，肘击重重砸在对方肋下。

可那麻衣首领像没知觉似的，嘴角咧到耳根，黑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你体内的残神...早被旧神啃得只剩渣了...等血契燃尽...”

“阿清哥！”

沙哑的呼唤混着血腥气钻进耳朵。

郭清转头，看见吴二狗从芦苇丛里爬出来。

这小子前晚替他探江底时被水祟抓伤，本该在柴房躺着，此刻额角的纱布浸透了血，右手食指咬得血肉模糊，正用染血的指尖在地上画符。

“伊萨尔...敕令！”吴二狗的声音像破风箱，可每个字都咬得极清。

他画出的符突然泛起金光，直冲天际，一道光柱“轰”地砸在刀疤首领背上。

首领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祭坛残碑上，口中的黑血喷了半块石碑。

“机会！”郭清的神纹突然变得滚烫。

他想起郭孝景在识海里喊的“引残魂，断联系”，咬着牙抓住首领的手腕，金蓝光顺着接触点窜进对方体内。

那鳞片在首领掌心裂开，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江里的怪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开始往下沉。

“你...终究会...”首领的手无力垂落，眼睛还瞪得滚圆，“成为...容器...”

浪涛声突然小了。

郭清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老孙头的符阵才站稳。

江面上只剩翻涌的浪花，怪物彻底没了踪影。

四喜不知何时扑过来，小胳膊圈住他的腰，哭湿的脸蹭着他的衣摆；李三水浑身滴水，扶着断桨爬上岸，额角的伤还在渗血，却咧着嘴笑：“郭兄弟，你真像...像戏文里的神仙...”

周九娘跪坐在地，巫铃掉在脚边，她颤抖着摸向江边——那里漂着中年汉子的粗布汗巾，被浪推过来，又卷向深水区。

柳如烟收起桃木剑，轻轻替赵婆婆擦去小娃额角的血，老人的手还在抖，却把怀里的小娃往她怀里送：“先...先看娃...”

郭清望着江面。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照在水上，泛着碎金般的光。

可岸边的彩棚倒了，渔船碎了，泥滩上全是带血的脚印和被踩烂的供品。

他摸了摸心口的神纹，那里还残留着旧神虚影的温度，耳边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像从极深的江底传来：“血契已燃，命运轮转，吾之子嗣，汝当何为？”

风卷着烧焦的符纸飞过他的头顶。

郭清望着平静下来的江面，突然觉得那水下藏着的，远不止刚沉下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