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拉扯，狭路（2/2）
不过很快，副将就发现还是谨慎的好。
正如夏侯儒所料，当曹军斥候爬上天地岭，山顶突然滚下磨盘大的石块，夹杂着粗粝的檑木，砸得山道上血肉横飞。
副将看着断成两截的斥候，冷汗直冒：“将军神算，若我等贸然进军，必遭重创。”
夏侯儒则是冷道：“胡质徒有虚名，我早与他有信，且二十万民众在山谷中穿行，岂能没有信息。
他若真的想给蒋公报仇，早早埋伏在山中，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众将忍不住点头称是。
于是，夏侯儒开始下令，令各五百人，分两路向山岭上攻去。
他们同样阵形散满。
不过爬到山顶之上，却是见这里空空如也。
“魏正是在拖时间。”
夏侯儒皱起眉头，虽然已经看破了魏正的心思，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用兵一道，虚虚实实，并不是不可捉摸，而是可以根据战场形势，随时相互转化的啊！”
感慨之后，夏侯儒下令士卒上前，把山道中的滚石檑木搬开，清出一条道路。
忙完了这些，穿过山道，就看到魏正正带着几十骑，坐在荫凉
“夏侯将军，秋高气爽，感谢你一路送了几百里！”
魏正起身，高声笑道。
“哈哈哈哈，魏忠贤，也感谢你一路送的礼物啊，我但凡贪心一点，恐怕就要受你的大礼了！”夏侯儒高声回道。
说实话，撇开双方的立场而言，他现在真的有点钦佩对方。
心中情不自禁的把魏正和他曾经的偶像曹彰相比较。
比较一番之后，觉得魏正勇武用兵不在曹彰之下，可阴谋诡计，又远远胜之，简直就是曹丕和曹彰的结合。
如是想着，夏侯儒的目光却看向西侧的西侧的孟沟和东侧的白崖沟。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山顶上的曲军侯已经派人下来，报：“孟沟和白崖沟里一只鸟儿也无，隐有旌旗。”
“再派出两个百人队，去探一探！”
夏侯儒耸耸肩膀，说道。
这两条沟里若是埋藏有伏兵，待他的大军追过去后，突然从沟里杀出来，可就从前后把他五千人给包围了。
魏正又和夏侯儒聊了一会，见对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靠近。
只得再次上马，道：“唉，夏侯将军太客气了，不要送啦！”
说完打马一溜烟的没了踪迹。
如此走走停停，直到日落西山，方才行了六七里。
然后夏侯儒就看到一队队的白袍军，阵形整齐，当道立盾，设拒马，占据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一边是均水，一边是陡峭的山峦。
“东边叫鸡心沟，里面也可藏兵上千。”
向导及时的向夏侯儒汇报。“穿过前面那条大道，就出山区了。”
此地距离胡质和王训拼杀的地方已经不远，双方鏖战的厮杀声和战鼓声咚咚不绝。
夏侯儒的眼睛眯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给天地岭的岩壁镀上一层血色，夏侯儒的令旗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前方狭窄的通道，均水在右，陡峭山峦在左，白袍军的盾阵如铁墙般横亘当道，拒马桩在夕阳下投出森冷的影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忽然转头看向副将，后者的长矛在手中握得“咯吱”作响，“列大盾阵，给我碾碎他们的防线。”
“遵令！”
副将大喜道，憋屈了一路，总算有机会一战勇武了。
在副将的指挥下，曹军开始变阵，大盾手在前，盾牌相连如青铜城墙，三百弩手在其后，长矛手隐藏在弓弩手之后，蓄势待发。
夏侯儒同时分出五百士卒，沿着东侧山峦攀爬，矛头绑着白绫作为标识，又令向导带百人队潜入鸡心沟，以探有无伏兵。
夕阳将天地岭的岩壁染成血色，狭道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文象所领白袍军列阵如铁墙，五层大盾手肩并肩而立，楯面绘着的白虎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盾阵之后，弩手半蹲装填箭头折射出森冷的光，矛手紧握丈二长矛，矛尖斜指天空，仿佛随时会撕裂苍穹。
对面的曹军同样以大盾开道，副将的令旗一挥，魏军如黑色潮水般推进。
最前排的盾手举着大盾，盾缝间露出的弩箭泛着白光。
“一百步！”
“八十步！”
当两军相隔五十步时，副将令旗猛地挥下，曹军弩箭率先破空，“咻咻“声中带着破风的锐啸。
“御！”
文象的令下如滚雷，白袍军盾手应声蹲下，长盾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弩箭撞在楯面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偶有箭矢从盾缝钻入，顿时响起闷哼的声音。
文象透过盾缝望去，看见魏军推进的脚步突然加快，知道对方想借弩箭压制清理拒马。
他并没有下令。
直到对方赶到拒马跟前，开始准备清理。
“射！！”
文象一声爆喝。
白袍军弩手立刻调整角度，箭矢如暴雨般砸向魏军盾阵的衔接处。
正在搬动拒马的曹军猝不及防，盾缝间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被射成刺猬，惨叫声中，空隙愈大。
“废物，废物！”
副将的怒骂声穿透战场：“捡起大盾，给我用盾角撬！”
他亲自捡起一个大盾，快步向前，随后推向拒马桩的根部，狼头纹大盾边缘的铜饰在撞击中迸出火花。
在他的带领下，魏军盾手们用盾缘勾住拒马，借着推进的力道猛然发力，朽木断裂声中，数道拒马轰然倒地。
狭道中顿时腾起呛人的木屑烟尘。
文象看见魏军盾阵出现短暂混乱，立刻挥手：“矛手突刺！“丈二长矛从白袍军盾缝中探出，专刺魏军盾手的咽喉和小腹。
一名曹军百夫长的盾牌被矛尖穿透，拔出来后血流如注。
“大魏儿郎何在！”
副将一声大喝，把大盾狠狠的向前掷出。
随即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手持长矛狠狠的向前冲去。
大盾砸在白袍军楯面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随即，这名副将长矛一抖，接连扫开数根刺过来的长矛，其力道迅猛，堪比寻常。
人群中，几名弩手顿时瞄上了他。
但就在这个时候，两军的盾阵终于相接，楯面挤压的“咯吱“声中，长矛从大盾的缝隙间拼命刺出。
“噗噗噗！”
顶着大盾的拼命向前走，后面的长矛手拼命的向前刺，至于刺到什么，他们并不管。
不时有人倒下，随即后面的人便飞快的补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顶上去，顶上去！！”
副将的声音暴躁而又威势逼人。
“嗯！”
对面的阵形中，同样声如雷霆的文象眉头皱起，这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