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打服凶恶，说服小哀（2/2）
凶恶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哦？有意思。走吧，我带你去见那个‘悲伤逆流成河’的家伙。”
有凶恶带路，穿梭于后土心台所化的奇异空间顺利了许多。再次来到那片哀伤弥漫的湖泊，小哀依旧蜷缩在湖面，仿佛亘古未动。
“唉～～～你又来了……”感知到李长青那凶恶的气息，小哀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还带了这个吵闹的家伙……是嫌我这里不够清净吗？”
凶恶抱着胳膊，嗤笑道：“喂，整天趴在这里装死，有意思吗？看看你，眼泪都能汇成海了！”
小哀幽幽道：“存在本无意义，哭泣或是欢笑，最终都是虚无。你又何必来打扰我这片刻的安宁？”
李长青没有立刻回应凶恶的插科打诨，他走到小哀身边，这次没有盘坐，而是站着，目光平静地俯瞰着她。
“我刚刚和她打了一架。”李长青指了指旁边的凶恶。
小哀似乎有了一丝兴趣，微微抬眼：“然后呢？毁灭或是被毁灭，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之一。”
“我打赢了。”李长青道，“用她最崇尚的武力，让她暂时闭上了嘴，并且不得不带我来见你。”
凶恶在一旁不爽地“切”了一声，但没敢多话。
小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那又如何？暴力无法带来真正的顺从，只会孕育更深的怨恨。就像这世间的苦难，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你说得对，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李长青话锋一转：“但它至少可以打破僵局，创造一个对话的可能。就像现在。”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之前问我，活着是为什么。我当时的回答被你打断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看法。”
小哀终于完全睁开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探究看向李长青。
“活着本身，或许没有先天赋予的意义。”李长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小哀耳中：“就像这片湖，它存在于此，并非为了承载你的泪水，也并非为了映照天空。它只是‘存在’。”
“意义，并非等待被发现的东西，而是由每个生灵，通过自己的选择、行动和经历，去主动‘赋予’和‘创造’的。”
“后土娘娘选择身化轮回，她赋予了自身存在以‘承载往生、维系秩序’的意义。这份意义，不会因为时光流逝、或者某些生灵的遗忘而改变其伟大。”
“而你，”李长青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哀，“你继承了这份伟大的一部分，却将自己禁锢在‘悲伤’这一种情绪里，认为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悲伤’本身，或许也承载着某种意义？”
小哀微微怔住。
凶恶在一旁抱着胳膊，虽然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李长青指向凶恶：“她选择用‘凶恶’来对抗世界，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是一种脆弱。而你，选择用‘悲伤’来包裹自己，看似柔弱，何尝不是一种坚韧？你能感受到如此深刻的悲伤，恰恰证明了你对这个世界，对逝去的一切，怀有多么深沉的情感纽带。这本身，就是‘意义’的证明——因为你在乎。”
“若一切真的毫无意义，你又为何会感到悲伤？虚无不会带来痛苦，在乎才会。”
小哀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一直弥漫在她周身的浓重悲伤道韵，似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在乎？”她喃喃自语。
“不错。”李长青语气放缓，“你在乎巫族的兄弟姐妹，你在乎那些涌入轮回却带着遗憾的灵魂，你甚至在乎我们这些‘打扰’你的人。你的悲伤，不是虚无的证明，而是你与这个世界深刻连接的证据。”
“后土娘娘化身轮回，是为了给生灵一个‘未来’。你沉溺于悲伤，是否也忘记了，悲伤的对面，还有‘希望’？还有无数因为轮回存在而得以延续的生命，以及他们可能创造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意义？”
李长青伸出手，并非要去拉她，只是摊开掌心，仿佛托着某种无形之物：“意义并非固定不变的实体。它可以是后土娘娘的大爱，可以是‘凶恶’此刻的不甘与好奇，也可以是你……选择从这湖水中站起来，换一个角度，去看看你曾经守护的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如你所想，只剩下一片灰暗。”
“选择权，一直在你手里。是继续沉浸在这自毁式的悲伤中，认定一切毫无意义；还是承认你的在乎，背负着这份悲伤，却依然去寻找、甚至去创造一丝微光？哪怕那微光，只是让下一个灵魂，能少带一丝遗憾进入轮回。”
湖泊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连凶恶都难得地没有出声打扰。
小哀怔怔地看着李长青摊开的手掌，又看向旁边虽然别扭却明显在关注的凶恶，最后，她的目光落回自己身下这片由她泪水汇成的湖泊。
许久，许久。
她撑在湖面上的手臂，微微用力。那仿佛与湖面融为一体身躯，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抬起。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滴入湖中，漾开一圈涟漪，但那涟漪中，似乎不再只有纯粹的绝望，而是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与微光。
她看着李长青，浅蓝色的眼眸中，那冻结万古的悲伤冰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或许，”她的声音依旧轻灵，却少了几分死气，多了一丝生机，“你说得对。存在本身或许无意义，但‘选择’……可以赋予它意义。”
她并没有完全站起来，但仅仅是这个抬起身躯的动作，以及她话语中的转变，已让周围那令人窒息的悲伤道韵，减弱了不止一筹。
李长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
收服“凶恶”靠武力，解开“小哀”的心结，则需要直指本质的言语和对情绪根源的深刻理解。
“可即便是解决了这两个，也还有其他的在等着自己啊。”李长青苦笑一声：“不过好消息是，现在看来，以着我自己的力量，貌似也能解决七情化身。”
“一旦我一个人，就解决了七情化身，成功帮助后土娘娘化解了这一次的危机，岂非是刷足了好感？”
“如此一来....”李长青心中的Q版小人，又开始盘算起来：“或许，我可以制造一些机会，就像云霄仙子，那样成功感化后土娘娘。”
“云霄，王母......”李长青掰着手指头幽幽一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建安风骨，魏武遗风！”
“我的愿望，就快要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