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第70章
宫里的御前侍卫静悄悄换了一批, 身上还配备不同型式的武器,往日由小太监送至太璟宫的奏折,也一律改由御前侍卫接手。
殷昊得知这件事时,已过去一个月之久。
林青青不是第一次更换侍卫, 这次依然只调换百人。
殷昊对此并未重视。
林青青时不时的小动作, 在他看来并不能影响大局。
他把重心放在了东胡细作一事上。
于严秉近日频繁出入秦淮楼, 和一些行踪隐蔽的人秘密接触。
殷昊接到暗桩密报,动身赶往秦淮楼。
他从马上下来, 大张旗鼓地踏进楼内,身后的府兵将秦淮楼包围得水泄不通。
老鸨儿瞧见这阵仗,吓得不敢吱声,任由王府府兵声势浩大地一间间搜查。
能来秦淮楼的客人多是文人雅客, 或有官职在身, 或是名流世家,听是摄政王查人,骇如惊弓之鸟。
所有人都被赶出了房,殷昊挨个看脸,也没找到于严秉的踪迹。
于严秉在殷昊抵达秦淮楼的前一秒, 慌不择路地跳下二楼,他被几名高大男子扶住,一瘸一拐地往巷子里跑。
那几人身上别着刀,和于严秉在长巷拐角处分道而走。
“等等!”于严秉叫住他们,将袖子里的信函递给领头之人。
“这封信你们拿着, 切记用火烧毁。近两个月, 我与小女断了联系, 恐是睿亲王一早便怀疑到我头上了,他未在秦淮楼堵到人, 必然于右相府设下埋伏。”
“你们先不要联系我,告诉慕容显,宣帝与摄政王互有旧怨,若善加利用,或可从内部瓦解宣国。”
“方子衿身处后位,有丢城之过,可宣帝知人善任,多次利用此子达成目的。宣帝年幼,城府却极深,能与摄政王抗衡,足以说明此子不容小觑。若宣国一皇一王还未反目,切不可贸然攻打宣国,等待时机,自能成事。”
几名东胡男子以东胡之礼告别于严秉,揣着信函往回奔走,却被巷口的一辆马车拦住去路。
他们互相觑视,迅速抽出短刀,身带杀气疾步冲向车厢。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只身挡在马车前。
头戴鬼卫面具的万鬼卫撩起眼皮,手指在长棍上一拂,借地力挑高身体,旋棍劈向袭来的几人,如有风涌雷动,棍身霸道无比地落在他们身上,将那些人砸得吐血昏厥。
长棍无锋无刃,纯靠力伤人,万鬼卫出现不过瞬息,便将几名实力不错的东胡人全数解决。
竟比影十还要厉害。
林青青翻阅奏报的手指停下,眼眸不动地问道:“你的序位?”
“万鬼卫,柒拾玖。”
万鬼卫肆废了一番波折,终于斩获万鬼卫伍的称号,他打败原伍前,险些丧命,身上的伤养了半个月才好转。
柒拾玖?林青青记得这个万鬼卫,她是伍口中的真心相爱之人。
林青青掀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
万鬼卫头戴面具,身形也被掩盖,只能从声音辨别柒拾玖是个女子。
柒拾玖就有这样的气势,身为万鬼卫之首的吴铮会是怎样的实力。
影六搜出一封信函,“主上。”
林青青接过信封展开。
东胡在宜城暗袭方子衿,他们是见着长箭贯穿方子衿胸膛的,加之方子衿这段时间在宫中老实养身子,除了上回隐秘地去过一趟睿亲王府,再无踪迹可查。
睿亲王府附近的防卫整饬严密,滴水不漏,方子衿还活着的消息至今没有传到东胡。
东胡慕容氏认定方子衿不死也残,攻打宣国之心难以遏制。
信函上有于严秉的私印,林青青瞥视最后一张纸上的印章,手指一顿,翻到方才看过的一页纸——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夺妻之恨仇深似海,殷昊毒杀靖宣之符,驰告郇州,望王上善加利用。”
于严秉手里有殷昊毒害靖宣帝的罪证?他将证据送去了郇州?
— —
于严秉整理好衣衫,泰然自若地回到右相府,漆黄大门前果然站满睿亲王府的亲兵。
心里早有准备,于严秉还是被殷昊的威势所慑,不免心虚。
“王爷这是何故?”
于严秉震袖甩开围过来扣押他的兵头,见他府中女眷、仆人皆被撵至门屋,进进出出的府兵还在翻箱倒柜,不由大怒。
“放肆!本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岂能容你们这般羞辱!摄政王目无王法,擅闯相府胡作非为,这是要造反吗!”
殷昊一扬衣袖,手中的玉箫翻转出萧刃,指腹擦过锐利的尖刀,耀眼的阳光投射到于严秉脸上,于严秉被光线刺得眯住眼睛,擡手挡住半张脸。
“前阵子,有东胡细作给镇国府送去一份密函,本王的暗桩秘密拓印下一份,本是想作为保住镇国府的证据,未曾想这份密函是出自于相之手。”
于严秉脸色骤变,气得手臂发抖。
分明是殷昊想要坐实镇国府与东胡勾连的罪名,将那份假密函放入镇国府的也是殷昊!
他不过是造了一份假的,推波助澜罢了。
怎就成了他给镇国府送去的!
“摄政王莫要血口喷人,本相不知你说的密函,也没有见过什么密函。本相有无罪过,全凭大理寺查证,陛下决断,岂能由你一张嘴便能诬陷!摄政王平白无故污蔑本相,本相定要将摄政王今日所做之事,字字句句呈与陛下。”
殷昊眼神玩味地看着他,“密函上的东胡王印是假的,但王印的模样作不得假。本王就此事一查到底,查到于相曾重金聘请工匠入相府做工。镇国府密函出现的前一日,这些工匠全部暴病身亡。敢问于相,他们是做了何事,让你这般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于严秉:“这与本相何干!王爷也说,他们都是离开相府后病去,其中必有蹊跷,许是某些人想要反诬本相。”
“于相,制造东胡王印时,废掉的那些材料,不好处理吧?你还记得埋在了何处吗?”
殷昊紧握掌中长箫,桃花眼半阖,淡声道:“这些年,你借着本王的手,做过不少好事,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留个心眼吗?”
于严秉眼露惊惧,额上的汗珠如豆,是真的怕了,连忙抓住殷昊的衣袖求饶。
“王爷,此事便这般揭过可好,我们可是一家人,于姝还在宫中等王爷,你们还有福儿啊,我若出事,你让他们怎么办?”
殷昊冷笑出声,紧紧握住玉箫,手背青筋暴露:“求本王放过你?本王与先帝情同手足,走到如今地步,拜谁所赐?你们欠本王的债,本王会一点一滴全数讨回,本王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慢条斯理地拿萧刃挑开于严秉的手,于严秉痛呼一声,捂住流血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殷昊。
“拖入地牢极刑拷讯,本王呈上罪证前,莫让他们死了。”
于严秉的脸霎时间扭曲变形,狰狞若鬼。
“殷昊!物尽其用后卸磨杀驴,你果真与传言一样。你迟早会遭报应!你不让本相好过,本相也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你!本相必叫你诸日所行,皆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于严秉被殷昊屈打成招,由大理寺接手,压往天牢,但他仍不承认当年镇国大将军是为他所害。
所幸影十截到了一封他与东胡往来的密函,内容正是郇州那场战事相关。
这份密函有东胡那边的王印,却缺少于严秉的私印,林青青留着信函,便是在等于严秉露出马脚。
诸多证据叠加在一起,于严秉还想反咬镇国府一口,他洗不脱勾结东胡的罪名,便想以是被镇国府威胁、不得已之词,妄图给自己留点身后名。
可在天牢见着他一手提拔的慕丞时,心里的那点气节终于消失殆尽。
人证物证皆在,他与东胡合谋暗害镇国府的事情暴露已成定局。
画押认罪后,于严秉几次想要撞死在天牢,但天牢里有太医看着,他死不掉,又怕疼,折腾了两回便不敢折腾了。
镇国府沉冤得雪,昭告天下。
而于严秉被判斩立决,拉去菜市口斩首示众,百姓纷纷拿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他身上砸。
“先前还有人骂方将军该死,我看这人才该死,对,说的就是我自己!”
“镇国大将军和镇国将军夫人拼死护卫郇州,一身傲骨啊,然流言遍布,无一人相信沙场牺牲的英魂!都是这个老匹夫害的!”
“砸死他!”
“狗贼!”
“吃我大宣的米,干着东胡的事,下阴曹地府去吧!”
“卖国贼!去死!”
于严秉闭上眼,不愿再睁开。
玉华宫。
萧殷褔一病不起,叫来许多太医都无济于事,于太妃心里急得像火燎般。
不知怎的,从今早起,她眼皮就不间断地跳动,像是要出什么大事。
福儿自睿亲王府回来,便被下了一道禁足的圣旨。
玉华宫里的人也出不去,于太妃给御膳房的小太监不少好处,才叫那小太监将消息传到玉华宫外面去。
宫里有殷昊的人,得知他们被小皇帝困住,殷昊为何还不来看他们?
难道那小太监也是小皇帝的人?
于太妃焦急地来回踱步。
小皇帝才掌权多久,不过是派方子衿稳住了千阳,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是不知死活。
“等不了了,本宫亲自去一趟睿亲王府。”于太妃一脸怒气,“殷昊不来,本宫便去找他!福儿病成这样,也不来看一眼,有他这样做父亲的吗!”
于太妃大吵大闹,摔碎一桌的点心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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