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呈(1/2)
赵呈
该说的陆离自认为都说了,没明白沈凌这又是哪一出,他狐疑问道:“何事?”
“赵呈此人,陆公子可认识?”
“赵呈?”陆离一怔,从记忆中又扒了片刻才点头应道:“认得,夫人的堂妹夫,赵家一位庶出的公子,当年不知何故,似乎是连带着被一起砍了头。”
看着进来后一直反应平平的沈凌此刻却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陆离迟疑问出了口:“这人……可是哪里不对?”
“陆公子应当知道,傅家当年抄家是因为那几封有着傅家刻章的信,而那信的主人,便是这位赵呈。”沈凌拿出了今日一直未曾拿出的信,“这些信是我于复州所得,与那些信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听到这话,陆离赶忙将信接了过来一封一封拆开看。
“这信上落的章,想必便是那位堂妹的。”沈凌随手从中抽出一封拆开来,仔细看了看那尾处的章,正是水纹不错,侧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十”字。
沈凌侧身将信对着屋内烛火,那鲜红的章顿时愈发明显了。
“我只知道夫人家中行七,是傅家那一辈唯一的嫡女,至于那位傅姑娘,我却不知她家中行次,仅凭章的颜色,我也无法判断这是否来自那位傅姑娘。”陆离将信放下,“这信上并没有写明身份,不知姑娘又如何知道信出自赵呈之手?”
想起沈凌今日问傅南宁之事时说的话,陆离突然反应了过来:“姑娘说有人同你说了夫人之死有蹊跷,莫非这也是那人告诉姑娘的?”
“不错。”
沈凌将信叠起,对着微弱的烛火暖了暖手,身侧之人见状不声不响替她把信收好,又把人手拉了过去捂在掌心。
沈凌轻笑了一下,接着道:“去年冬我去了一次复州,在复州刺史柳云峰的府上发现了这些。当年在西南和人一起勾结图伦的,便是柳云峰。图伦大败后,柳云峰怕此事暴露,抢先派人到万都状告傅家,将自己从中摘出,又恰逢太子离世,于是傅家满门问斩,柳云峰得以茍且偷生。”
“不过公子放心,”看陆离略显激动,沈凌忙道:“柳云峰已因谋叛之罪抄家,尸体都凉透了。”
陆离这才又坐了回去。
沈凌继续道:“柳云峰死前,我曾去见过他一次,便是他告诉我这信来自赵呈。”
“据我所知,赵呈和傅家来往并不多,傅相与他也并没什么交集,若非偶尔几次宴会上遇到过,怕是我也不会知道他。不过从前每次见他,他似乎都对傅姑娘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他夫妻二人很是和睦。”陆离捏紧了手,话中尽是讽刺之意:“听闻这婚事最早还是傅姑娘授意的,倒是不知道后来傅姑娘是否知道,自己这好夫婿的野心竟是害了傅家全族。”
“不论她知不知道,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沈凌叹了口气,“柳云峰曾告诉我,南御史身边有他和赵呈安排的人,下毒之事,或许是多方人参与其中的结果。”
陆离沉默了下去。
沈凌也没再问什么,该问的都已问完,她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再问也没什么信息可获了。
“柳云峰已死,赵呈在那时候就问斩了,南御史青史留名,和太子传为佳话。该了的都了了,如今剩下的,便是为傅相平反这一件事。”沈凌拉了下替自己捂手的人,同他一起站起身子,而后目光探向陆离:“多谢公子告知这些事,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哪日若是傅相得以正名,我会遣人告知公子。”
“多谢姑娘。”
陆离拱手相拜,又被沈凌擡住了手。
“公子对太子之心难能可贵,孤墓难守,望公子珍重。”
话罢,她带着段风辞走了出去。
来时段风辞和双全骑了两匹马,她们是坐马车来的,如今腊月先行一步,便只余下了两匹马。
一直守在外边的双全和空青自觉走向一匹马,谁也不肯让谁。
待沈凌坐上玄骓时,便见那方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空青满是得意坐在马上,双全黑着脸扯着笑在下方牵着绳,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段风辞摇了摇头,没再管这两人,带着沈凌先行离开。
“哎哎,”空青看到前方两人都走了,赶忙指着前边,“小全子,快走啊!小姐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拖拖拉拉的,你若是不走,我便自己走了。”
左右她也会骑马,也不是回不去。
想到这,空青弯下身子,试图从双全手中抢过缰绳。
“你别乱动啊。”双全着急忙慌拽住缰绳,额角忍不住跳了又跳,“走,马上走。”
随后他抓着绳子认命朝前走,时不时还回头跟人斗一两句,在道上歪七扭八走着,勉强看到了个段风辞和沈凌的背影。
这厢,走在前边的两人却不知身后热闹,不约而同安静得很,谁都没有说什么。
“你让赵玄霜先送腊月回去,就是为了支开她问赵呈的事?”段风辞先开口问道。
“嗯。”沈凌点了点头,“玄霜那么在意南御史,若是知道赵呈的事,怕是……左右不是大事,算了。”
她虽告诉了赵玄霜傅家之事,却一直没来得及将信给赵玄霜看过。
后来得知赵呈一事后,她便存了个心继续瞒了下去,只是同赵玄霜说是傅家一位女婿所为,是以赵玄霜时至今日仍不知晓,对傅南宁下手的也有她赵家一份。
赵呈虽与赵玄霜并无干系,赵相也从没提过赵呈,可赵玄霜一向最在乎傅南宁,她性子又倔,容易钻牛角尖,若是知道这些,怕是要心思郁结难受一番了。
与其如此,不若不知,就当做下手之人与赵家无关便是。
“你们都走着南御史的旧路,可她似乎比你更在乎南御史,你听到南御史的死因,比我想的还平静一些。”段风辞矮下身子,紧了紧手臂,“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对很多事其实都没那么在乎,也许会上心,也许会为之有些情绪,却都比旁人淡一点。”
“就像……”
就像是事不关己看着这些事,从中走过,却始终不会为之更改什么,永远独立于这些事外。
愿意为傅家去冒险,愿意顶着风险苦了自己也要给人一个公正,有自己的坚持,也会因为心里的不平而去抗争,却总是平静看着世事阴暗,仿佛什么都能接受。
段风辞垂下目光,无声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你对她们其实也很好,会听赵玄霜的话受她管着,会再三偏疼空青,拿她当妹妹一样,还会为了庞沁拖着病体赶路去应县,也不会真的下重手去罚人,心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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