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军(2/2)
在美国的这六年,时湛是真真正正的活成了曲丹的附属品。
凌准默默地在手机上,将定的一家西餐馆退掉,换成了京华市的一家老字号饭店。
“晚上约了段之途他们吃饭。”凌准说,“吃中餐。”
时湛点点头,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感叹:“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再见一面,就好像还是十七岁一样。”
他也是这几天才从凌准口中得知,时湛没想到段之途真的子承父业考进了警校,正走着做刑警的路;他也不会想到程执如今会在凌准的公司里工作;更没想到宁栀亦成了一名才貌双全的建筑设计师。
所有人都走在一条正轨上,为了自己的梦想,辛劳又满足的奋斗了这么多年。
只有自己停在了原地,一睁眼,好像还是十七岁那年。
“十七岁的时少爷。”凌准合上笔记本电脑,“麻烦你去喊二百五十岁的程执下班,然后去找一千岁的段之途吃饭了。”
时湛被他哥如今这些暴涨的幽默细胞逗笑,顺从地回答他:“得令。”
明明已经特意定在老字号饭店里吃饭了,当凌准看见段之途又拿了两瓶酒进来的时候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凌准问他:“没有酒你活不了了?”
段之途也很无奈,将手里的不知名洋酒放在桌上:“你不是说去外国餐厅吗?我特意整了点牛逼的,怎么一眨眼又变成中餐厅了?你早说我就拿白酒来了。”
凌准没和时湛说过去外国餐厅的事,临时决定要换的中餐厅,只能找个蹩脚的借口:“胃不舒服,咽不下去洋餐。”
“您可真是个娇气的总裁。”段之途说,“行了,我拿都拿了,你就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时湛把凌准随便找的借口全当真记在了心里,眼疾手快的找服务生要了杯热茶,默不作声的一边听着他们几个擡杠一边给凌准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
凌准被他这实诚的模样逗道:“干什么?”
“你不是不舒服吗。”时湛小声说,“没事儿,我今天没吃药,我跟他喝。”
凌准一听他这话就来气,彼时还真觉得难受了:“你自己断药了?”
“就一天,没事儿。”时湛不以为意,“没这么严重。”
凌准觉得时湛就是上天派来揪着他心脏气他的。
见凌准正扶着额头点菜没管他,时湛还真跟段之途一起看起了新鲜玩意。他看见段之途在服务生奇怪的目光中拿出两瓶洋酒,又拿出了海盐、冻柠檬片,还有一瓶拿铁咖啡。
他将海盐和冻柠檬片丢进一杯酒里,咖啡兑入另一杯酒里。时湛先后品尝之后整张嘴都被酒香和咖香淹没。
“怎么样?不错吧?”段之途说,“这还是老魏教我的呢,你记不记得高二的时候咱们去KTV,他就是这么怼的酒。”
原来还有人和时湛一样,再次历经这些事物和回忆,就能想起曾经最无忧无虑的几年。
于是他们相见恨晚似的,全然忽视掉了凌准给他递的所有眼神,一晚上的时间让他又变成了曾经那个酒鬼。
当饭局结束之后凌准领着浑身酒气的时湛上车的时候,喝了个微醺的时湛还在尝试用手指舒展开凌准的眉头。
“酒量挺好啊?”凌准拉着他上了车,带着怒意问他,“你断了几天药?”
“一天。”
时湛现在还有些理智,还能正常说话也没耍酒疯。他差不多六年没再喝过酒,可见酒量还是退化了一些。
“说实话。”
公司的司机被这样的老板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
“......”时湛转了个身,面朝着另一边的车窗户,十分不情愿的坦白道,“从回来到现在,都没吃药。”
很好。
凌准就是再没有医学常识,也知晓时湛这是私自断药。是要出问题的。今晚他一忍再忍,眼看着马上就要忍无可忍了。司机一路畅通无阻的把他们送到家,凌准一下车就放弃忍耐,十分粗暴地将时湛怼进了自己的别墅里。
时湛的全身被今晚饮酒过量而四散的酒味冲刷,进了屋就嚷嚷着要洗澡,而凌准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下把他搡进客房,动作十分暴戾。
“撒谎、逞强。”凌准把他按在客房墙边的懒人沙发上质问道,“惯了你两天就又无法无天了?”
凌准也拿了一晚上酒杯,杯里就没空过。时湛自知理亏,又担心,还记着凌准胃不舒服,什么也不敢说,只顾着伸手想摸摸他的肚子。
他冰凉的手一沾到凌准的皮肤上,就感受到凌准轻微颤抖了一下。
仅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就让他哥欲罢不能了。
“哥,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时湛算是彻底找到了能治凌准的法子,“难道还不行么?”
凌准被他这一句话噎得死死的。这些年心里憋着的所有情绪,愤怒也好,崩溃也罢,此刻措手不及地全部被时湛全部撕开,翻涌而出。
凌准毫不留情地用手拎起时湛的T恤领口,把他整个人压在落地窗边,压在自己身下。
凌准说:“虽然我的驾照已经拿了六年,却还是不能在晋江合法驾驶。所以我决定换一条路开,让他们再也不限我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