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2/2)
事实是,除了事业以外,全都一败涂地。
他默不作声的给自己也斟满了小杯白酒,帮凌在洲也倒好,轻轻的碰了杯。
凌在洲心疼他刚好了没多久的身子:“你这......”
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凌准一杯烈酒就已经下肚。辛辣一路通过咽喉烧到胃里,是真有些隐隐的疼痛在作祟。
他这些年冥冥之中,某些方面,倒是越长越像另一个人了。
“小准。”凌在洲说,“想找湛湛的话,就试试去找,爸爸也能尽量试着帮忙。”
果然还是看不得自己儿子太痛苦,凌在洲最先心软。
凌准深呼吸,觉得自己身上很疼。痛感貌似来自于胃部,最后却又落在胸口。
“我不是没找过。”
凌准说:“可是我找不到了。”
时湛的电话、微信、□□,所有的社交软件全都没再用过。
不管凌准怎么努力地想要找一些蛛丝马迹,却全都无济于事了。
吃完这顿饭,凌在洲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说他要回海江,问凌准要不要回去休息几天。
凌准摇摇头,双手插在腰间送着凌在洲上了去往高铁站的出租车:“到家了说一声。”
看着凌在洲无奈点头的背影,凌准也忽然心软。
车窗上升之前,他说:“过些日子,我回海江,提前告诉您。”
看着出租车疾驰在夜路中,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凌准一个人插着口袋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今晚不太想回家休息了。
他最近总是做梦,总是梦见同一个人。
梦里的人身处在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他在哭,哭着说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京华市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凌准有时也觉得自己可笑。一眨眼六年过去了,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敢牵挂,不敢让思想波及。害怕了解和触碰,恐惧这辈子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喂?”
“准哥。”段之途在电话另一边说,“我和栀子到你公司楼下了,忙不忙?程执说他还在苦命加班,您要不考虑放他一马,出来搓一顿啊。”
“行。”凌准轻笑,“你跟他说吧,就说我说的。”
“得嘞,那老地方见。”
段之途口中的老地方是他们几个大学一同考到了京华市的人常常会来的一家小酒馆,也可以说是音乐餐厅,因为每晚都有人唱民谣。
最开始,几个人一起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会觉得不自在,觉得格格不入。六年过去,现在程执每次来这家店都会喝的烂醉如泥。
凌准吃不下什么东西,酒也没怎么喝。他的朋友们还是坐在桌上谈笑风生,就像无论是当初的事情还是过去了的这六年,都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不经意被改变的人只有他自己。
凌准看了看眼前粉色的果酒,嫌弃的转头威胁已经喝的六亲不认的程执:“明天请假要扣全勤。”
“你.....你太不人性了!”程执一拳锤在凌准身上,“压榨狂!”
凌准:“......”
“凌准?”
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凌准在醉鬼的一片喧嚣中擡头,对上了两道已经快淹没在记忆最深处的目光。
“江愿?”凌准看了看他身边,又觉得不可思议,“夏连枝?”
凌准下意识的起身和他们握手,是夏连枝先开口:“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江愿在一旁说道:“是你俩好久不见。上大学的时候有两场比赛我还跟凌准合作过呢。”
这些年凌准没见过夏连枝。他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从来没有主动和江愿问起过。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站在一起连气场都相似,他总是隐隐觉得,江愿状态和那时候的他没什么两样。
只是两年不见,江愿突然就不会笑了。
就像是两个人全都心知肚明,在凌准敲代码的时候,江愿突然问他:“你说,一辈子都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还有意义吗?”
凌准先是愣了一下,高度集中的精神纽带猛的被敲断。
“这辈子还没过完。”那时凌准坦然道,“谁知道呢。”
四五年眨眼就过去了,江愿这是等到了。
凌准忽然回过神,问他:“来这边聚会?”
他问完才后悔,今晚明明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脑子乱的很。京华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
“跟朋友来聚会。”江愿说,“先不说了,他们等很久了,玩的开心。”
凌准点点头又坐下。
他的科技公司OnTi早就在京华市的大学圈火遍了,人人都知道T大计算机系出了个年少成名的总裁。
凌准平日里还是这么低调,哪怕坐办公室,也只有在有董事会的时候会穿件衬衫。
他不想端着架子活。
酒馆里的酒都有各自的名字,他的这杯叫“余生”。
坐下后,凌准将剩下的酒全都喝完。
人不能透支时间。
他也想知道,自己还要再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