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2/2)
林沉玉发带被人粗暴扯开,高马尾散做散乱青丝,她头上戴着凤冠,嫁衣烈如火,她眼里的怒火比嫁衣更烈,她嘴角溢出红,比嫁衣更红。
她只恨自己忽然一阵身体无力,只能任由这人摆布,不能手刃这逆徒。
“我刚刚吓唬你的,师父。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当青楼妓女一样猥亵?你别再咬舌头了……我错了。”
玉交枝心疼的撬开林沉玉的嘴,摸摸她舌头上的伤痕,摸了一手的血,他把血摸到林沉玉唇上,看着她艳色薄唇,笑了。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师父好歹给我个笑脸好不好?”
林沉玉呸一声,啐在他脸上,冷笑:
“除非你死我亡,我会笑出来,否则休想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玉交枝微怔,黯然道:“为什么?师父当年明明那么喜欢我,到如今您为何厌我至斯?”
“我喜欢的那个徒弟迦陵,在背叛我的时候已经死了。我只当你是个死人,我恨我识人不淑,错把驽马当成良驹!把一个杀人如麻的修罗恶鬼养大!你手上每条人命,都添我一份罪愆!我如何不恨!”
玉交枝闻言倒退半步,血泪盈襟:
“师父,我求求你了!为什么你总是着眼无关的人呢?旁人冷暖死活,关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我不过报复几个死敌仇人,杀几个草芥贱民,您就这样翻旧账,将我打入地狱,这不公平!”
他哭的眼眸染上血色,俯身猛攥压住林沉玉肩膀,越发肆言如狂:
“凭什么!我的父顾螭就能灭我全族,我就不能杀他几个子民?!父为子则,父为子纲,这都是他教我的啊!”
“顾螭教了你杀人,可我也教了你勿轻人命,为什么你不听呢?你只看见顾螭杀人,却看不见叶维祯冒死救下唐门遗后,看不见那么多冒着砍头风险去帮助唐门的善人。你的心已经被仇恨染透了,玉交枝,这样的你让我很失望。”
林沉玉绝望的闭上眼。
玉交枝擦擦泪,他咬着牙笑出来:“算了,不聊这些了,我们道不同不相谋,也罢,我也不希求你理解我,既从心上攻不下你,那边从身开始吧。”
他想到什么,碧绿眸子漾出几分酥饧笑意来,点了林沉玉的哑xue,将她放在棺材板上。
林沉玉还是挣扎不休,他利落的拔刀,割破了胳膊上皮肉,血滴滴答答的流下去,顺着林沉玉的面靥,滑进她口里。
他这手臂里养了情蛊——专为她养的。血里也有催情的毒,如不能交合,便只能瘙痒致死。
这血一入口,林沉玉就瞪大眼,呼吸都颤了起来。
上面是人强硬而并不温柔的动作,身下也传来动静,似乎有什么活物在棺材板里挣扎着,嘶声力竭想顶起棺板。
林沉玉忽的感觉浑身发软,面色不自然的潮红起来,胸前发疯,身下更是有奇异的颤感,她的身体奇怪了起来,似乎被小鬼操控,堕落着愉悦着,和她痛苦的心身扭打在一起。
她只能努力咬着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涣散下来。可身体的反应渐渐占据上风,她忍不住用腿去蹭这冰冷的棺材,檀口喘着气,津液忍不住的自嘴角流出。
玉交枝掰过她下巴,笑:“师父,别忍了,忍了是会死的,情蛊无方可解,你的解药唯是我,嗯?”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解衣扣,嫌那凤冠碍事,遂将它扯下丢到地上。
凤冠滚落到红烛旁,惊动红烛叹息一声,青烟微袅,滴落烛泪来。
烛泪还没凝,忽有人踉跄的闯进来,他步履带风,掠烛而过,灯火微一颤,不安的亮了起来。
*
林沉玉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她失了神,忘了自己的身份,丢了自己的剑,被人揉搓成了个泥人,稀软的烂着一摊,从棺材板上滑下去,背靠着棺材板,无力的耷拉在那里。
她慢腾腾的伸手,攥住手边红绸,一点点的扯上棺材板来,企图稳住自己身子。那红绸把凤冠一搅,搅乱打散,点翠叮铃当啷的掉了一地。
红烛燃了起来,将红绸烧破了一个洞。
绸缎燃烧的气息很奇异,她有种错觉,好似那烧的不是绸缎,是她的头发,是她的肌肤她的血肉,她整个人被架在细细慢慢的火上灼,那火是明亮的,烫的好似烧红的炭正午的太阳,烫的她额头冒汗,时而又是幽暗的,好似坟头的磷火水底的,冷的她浑身发颤。
她眼前好似走马灯——流泪的红烛,烧了心的绸缎,撕破的霞帔,摔烂的凤冠,挣扎扭动的水晶棺材,层层密密的白骨骷髅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两个扭打着的朦胧鬼影,新来的鬼压着旧的魂灵撕咬,他白衣上红斑斑的血,是桃花鬼么?
她在哪里?阴间?阳间?日光下?亦或孤坟里?
她分不清,只痴痴的靠着棺材,抓起地上的点翠花钿,狠狠的衔在嘴里,去咬,去嚼。
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顾盼生丢下打到昏厥过去的玉交枝,他踉跄着走到她身前,单膝跪下,将她扣在棺材上,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不让棺材板磕到她。
她死死咬着的花钿,被他指尖灵巧又强硬的卷走,丢到地上,他抱住了她。
她眼里流着泪,他浑身滴着血。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可为了安抚她,还是强撑着身体开口,手掌一遍遍的抚顺她的头发。
顾盼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年的心思阴暗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林沉玉下药,将她迷倒,为所欲为。
可当他看见玉交枝给林沉玉下药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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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看见林沉玉的眼泪时,他已经失去所有的理智,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有的只是愤怒,他燃尽浑身的气力,拔出刺在身上的柳叶尖刀,一刀刀的扎向玉交枝。
她好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丢在骷髅堆里,压在猛兽身上,被撕扯被连皮带骨的咀嚼……他看见林沉玉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如果不是他来了,如果他来晚一步……
顾盼生闭上眼,把冰冷的额头贴住她滚烫的脸庞,他也哭了。他什么趁人之危的念头都没有了,什么龌龊旖旎的思绪都散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被人下了药,按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肆意玩弄。
*
林沉玉难受至极,仰着头流着清泪。
她只觉得自己跌在半空中,忽上忽下,被阴阳两界撕扯着,各自拉着她较劲,她身前压着炽热的赤龙,背后被着冰冷的巨蛇缠住身子。那龙一吻,她就跌进跌到太阳底下了。棺材板一颤,巨蛇就将她连骨头带肉冻进去一个昏暗暗的世界里。身上烫,身后冷,她是块没有温度的烂泥,被热的火,冷的水一齐烧上身来,淹煎!
她忍不了了,擡起腿来,下意识的去摩蹭那人。
顾盼生只感觉浑身气血上涌,他面色红彻,半是血染半是羞,少年颤巍巍的看着身下人,她眯着眼儿,滴着虚汗,春色骀荡在她面上,她好似水面花已失了心魂,任凭风吹散。
他失了神。
却只有一瞬。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心和身体便同时做出了选择。或者说,所以的岔路口,只要林沉玉在,他所有的选项便永远只有一个。
一瞬后,顾盼生利落的扯下带血的白色衣袍,单手将软成泥的林沉玉抱起来,把衣服一把甩开垫在棺材板上,又轻轻把她放上去。她终于不冷了,完完全全的被炽热所包裹。顾盼生熄灭烛火,重新扯过红绸缎,在这白骨青灰的暗室里重新围起个幽闭的空间来。
一晌欢后,无论她是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都认了。
他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