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许昌前哨.(2/2)
“不好!粮道被劫!”夏侯渊拨转马头,却见马超的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马蹄扬起的沙尘中,“马”字大旗上的“威”字格外刺目。更令他心惊的是,侧翼杀出的张辽陷阵营,盾牌上竟画着夏侯氏宗族的“夏侯”图腾——那是他侄女夏侯氏的授意。
“夏侯将军!”张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策马带来一位女子,正是夏侯渊的侄女夏侯氏,“令侄女有话要说。”
夏侯氏掀开面纱,眼中含泪:“叔父可还记得,当年在谯县,你曾说‘武将之责,在于保境安民’?如今曹操强征屯田兵,连十三岁孩童都要充作‘人粮’,这便是你要守护的‘世道’?”她抬手指向陈军的流民收容所,那里升起的炊烟比曹军的战旗更显温暖,“陈使君在颍川建义仓、修书院,连我夫君都能分得五亩良田,为何你还要为曹操卖命?”
夏侯渊握紧缰绳,望着侄女小腹微微隆起——那是他亲外甥的血脉。远处,徐晃已说动韩浩开城,城门处涌出的不是敌军,而是抬着伤兵的医者。他忽然想起曹操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却发现自己的亲族,竟在敌营中得到庇护。
“传令下去,”夏侯渊的声音沙哑,“全军后退二十里,让新郑百姓随陈使君迁徙。”他解下腰间的虎豹骑腰牌,递给陈果,“此牌可调动许昌外围三屯驻军,望陈使君用它……用它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
申时初,新郑城门缓缓开启。陈果望着涌出的百姓,忽然想起柳如烟曾说“百姓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位抱着桃树幼苗的老汉路过时,往他手中塞了颗梅核:“陈公,等许昌平定了,帮俺把这核种在铜雀台旧址吧。”
梅核带着体温,纹路清晰如掌纹。陈果转头,看见柳如烟正在给张合的“大戟士”分发“洗兵符”,上面用朱砂写着“弃甲从耕,既往不咎”。马超和于禁正在教曹兵辨认农具,徐晃与张合并肩而立,讨论着如何修复被曹军破坏的水渠——后者腰间的铁枪,已换成了柳如烟亲手编的草绳枪缨。
“在想什么?”柳如烟的声音打断思绪,她递来一块烤饼,上面撒着密县特产的白芝麻。
陈果咬了口饼,甜糯的滋味混着芝麻香在口中散开。他望着远处正在拆除“忠曹”砖雕的新郑城墙,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的“时空修复剂”,但此刻却觉得,比起那些虚无的力量,眼前这些愿意为百姓放下兵器、共建家园的人,才是真正的修复剂。
“在想,”陈果望向许昌方向,那里的城墙已隐约可见,“曹操或许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虎豹骑’敌不过我们的‘流民军’。”
柳如烟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吹奏。曲调不是战歌,而是颍川民谣《布谷催耕》。张合闻声转头,看见陈果正弯腰帮孩童捡起掉落的纸鸢,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他忽然想起,自己也曾在这样的春日,带幼子在麦田里放风筝,那时他们的风筝上,画的也是金灿灿的麦穗。
“陈公,”张合走上前,手中捧着修复好的《孙子兵法》,“某有个请求——能否让‘大戟士’转为‘屯田军’?某曾研习过《汜胜之书》,或许能帮上忙……”
“求之不得。”陈果拍他肩膀,“如烟正头疼密县水利的事,儁乂兄来得正是时候。”他望向东方,那里的云层已被阳光染成金色,“待许昌平定,咱们一起去铜雀台旧址种桃树,如何?”
张合望着天际的飞鸟,忽然想起陈果在《安民榜》里写的“兵戈止处,即是桃源”。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攻破多少城池,而是让百姓能在故土上安心播种,让孩童能在书声中长大。夏侯渊蹲在路边,小心翼翼地帮老汉包扎被曹军划伤的手腕,他铠甲上的“夏侯”徽记,已被流民的血渍染成暗红——那不是耻辱,而是新生的印记。
酉时末,许昌外围的流民开始迁徙。陈果站在高处,看着柳如烟在地图上画下新的屯田点,马超和张辽在清点农具,徐晃与夏侯渊讨论着如何劝降许昌守将。一位妇人路过时,往他怀中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几个温热的鸡蛋:“陈公,听说你要打许昌,这是俺家老母鸡刚下的,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布包带着家禽的暖香,鸡蛋壳上还沾着草屑。陈果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修复度48%”,而此刻,看着手中的鸡蛋、身后的百姓、面前的降将,他忽然觉得,修复乱世的进度,从来不是数字能衡量的——当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为了他人放下兵器,当越来越多的双手开始播种而非杀戮,这个世界,便正在悄然改变。
洧水汤汤,流向许昌。陈果知道,前方便是龙潭虎穴,是曹操经营多年的老巢,但只要有这些心怀希望的人在,终有一日,他们能在这铁血交织的乱世中,种出一片永不荒芜的麦田。
因为真正的战争,从来不是征服与杀戮,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阳光下舒展枝叶,让每个灵魂都能在和风中找到归处。而他们,正在用每一次选择、每一份善意、每一滴汗水,书写着属于苍生的历史——一部比任何雄主霸业都更伟大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