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chapter181 大婚(全文完)(1/2)
第181章 chapter181 大婚(全文完)
日子一晃而过, 转眼就到了四月。
婚礼正式提上了日程,乔月这边也开始置办自己的嫁妆。
她身边虽没有母亲操持,但好在陈娘子她们在接到信后, 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的给赶到了。
陈娘子打理的就是绣坊, 对成婚需要的东西自然是门儿清,有她在, 乔月也省心了不少, 绣好了婚服后, 得空了还有能拉着春草和柳溪宁话家常, 逛京城。
春草一顿东扯西扯的,期间少不得就要提到赵母。她说赵母现在也就是吊着一口气了。赵父先前还能好好伺候, 现在也不耐烦了, 饥一顿饱一顿的,只要有口气就行。
偶尔柳芽婶子还会去看看她, 那个要强了一生的女人,现在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柳芽婶子默默流泪。
“柳芽婶子说, 她现在撑着一口气, 其实就是想着再看看赵天齐。”
但春草怎么也没想到,赵天齐竟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曾经她和乔月关系好,连带着跟赵天齐也熟悉,记忆中, 他一直是个温和的大哥哥, 可不知什么时候, 他就变了。
冷漠自私,阴险狠毒, 面目全非。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他这么给折腾散了。
“等有空了,我去看看他吧!”春草说。
她想去问问,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他对乔月做的那些事儿,她听了都心惊。
自小一起长大的轻易,难不成还抵不上那虚无缥缈的功名利禄吗?
大喜的日子,春草也不想多提这些,很快就换了个话题,说起了柳芽婶子。
柳芽婶子接了乔月的魔芋生意,打理的很不错,还说等开春了要多留几亩地用来种魔芋。二狗子也被她送去云尚书院了,听说学习还不错,夫子说让他试试今年秋天的童试。
“知道我们要过来,柳芽婶子可羡慕坏了,只可惜她家里离不了她,她还说她想婶子和你了,还问你们啥时候回去呢。”
“估计快了,”乔月说,“等天气再热一些吧,青书他爹的坟不是还在那儿呢吗,得迁过来。”
“是要迁过来,之前就听你娘说过,你公公之前也是个读书人,哎,多好的一个人啊。”陈娘子叹息。对沈青书他爹,她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时不时来她店里等媳妇儿,遇上有时候店里生意赶,需要他等会儿,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在门外的路牙子上坐着,翻着一本卷边了的《中庸》。
当时店里的人谁看了不羡慕。
虽说沈母只说他是念过一点书,但他那手不释卷的认真程度,怎么看都比他先前那个秀才相公要强。
“估计青书也是遗传了他爹,你看看,连中三元,谁听了不说声厉害。”
向溪村的村长听说了这件事,连夜开祠堂,又是上香,又是放炮的,说是要敬告先灵。
“得亏沈青书不在,不然他怕不是要给他这个外姓人单开一页族谱了。”
乔月被陈娘子这话给逗笑了,但又确实觉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现下沈青书在京城可是名声大噪,据顾远说,能在科举中连中三元的,百年出一个都算是厉害了。
这不,得知新科状元要成婚了,不少借着祝贺的由头前来攀亲带故与他结交,听柳溪宁说,状元府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平了。
乔月这几日一直窝在桃花面这边,没咋去过状元府,所以对那边的情况也不甚清楚。不过她很放心沈青书,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还是知道的。
平时腻腻歪歪的两个人,这马上要结婚了,却忽然异地了。沈青书每天下了值就过来,带一些乔月爱吃的果脯,小糕点,偶尔是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反正每次都不是空手来的。
这让乔月忽然有一种谈恋爱的感觉,每天做完了手头上的事儿,就巴巴的等着人过来,猜测着今天他会带什么过来。
再又一次犯痴被陈娘子抓到后,她忍不住打趣,“这才一日不见就惦记成这样,这要是三日不见,那你可不得患相思病啊。”
“为什么要三日不见。”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乔月擡眼望去,沈青书正好推开门进来。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然后齐齐的看向陈娘子。
这默契程度,让陈娘子都觉得自己十分多余,甚至还有几分尴尬。
但人家问了,她也不好不答,“你们不知道吗,按照礼制,成婚的前三天,新娘子和新郎官是不能见面的,避免出现不吉利的事情。所以啊,你们小两口有啥话今天就一次说个够,免得到时候惦记的害了相思病。”
说完,陈娘子就开门出去了。
留下沈青书和乔月面面相觑。
“早知道就让你留在状元府了。”沈青书有些不愿意。
除了考试那些天,其余时间,他还没和乔月分开超过三天的呢。
“那怎么行,留在状元府,我怎么出门。总不能从状元府擡出来转一圈再擡回去吧。”乔月笑嘻嘻得拍拍他的脸,亲了一口,“哎呀,安啦安啦,就三天而已嘛,一晃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轻巧。”沈青书哼哼唧唧,索性捧着她的脸亲个够。
*
四月二十三,宜嫁娶,宜开张,宜远行。
中午刚过,成亲的仪仗便从状元府出发,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桃花面。
沈青书骑着高头大马,正红且修剪得体的婚服,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丰神俊朗。
不少过路的小娘子只是稍稍看他一眼,便倏地红了脸。
当然了,这些人里也少不得有之前对沈青书芳心暗许的,趁机去桃花面闹过的,现在看人家生米即将煮成熟饭,独自黯然伤神。
萧子规骑着马跟在沈青书后面,看着周围一众女子对沈青书赞不绝口,不禁失笑。
“这的亏沈兄今日是成婚了,不然”萧子规转头看向同样和他一块儿陪着接亲的苏永安,却发现对方眉头紧皱,双眼无神,显然是心不在焉。
骑马是最忌讳失神的,很容易出事儿,更合况今日还这么多观礼的人。萧子规伸手拽了苏永安一下,“想什么呢你失魂落魄的?”
苏永安也是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忙拽进了缰绳,随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一些琐事。”
萧子规跟苏永安并不算太熟,所以也不好多问,只能点点头。苏永安朝他微点头算作致谢,随即看向了稍前一点的沈青书。
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日里确是格外的开朗,面对众人祝福,他恨不得一一致谢,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其实他方才走神是因为想起了出门前和苏皓雪的争吵。
今日乔月出嫁,苏皓雪作为乔月的朋友,合该先去女方那边帮忙的,但她只是差人送了东西过去给乔月添妆,自己并未过去。
他只说让她正常和乔月相处,没必要到这般田地,可她却说,她没脸见乔月。
苏永安还记得早上苏皓雪问他的那句话,“哥,你做出那样的事儿,面对沈青书,你真的不会觉得羞愧吗?”
是的,她那个妹妹冰雪聪明,他做的那些事儿,终究没能瞒的过她。
其实事情,还要从沈青书高中状元那日说起。
当时沈青书高中状元,京城里传的是沸沸扬扬,苏皓雪得到准确消息,还特意来桃花面跟乔月贺过喜。
她在桃花面呆的有些晚了,回府的时候,就刚好碰上了从琼林宴上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他爹。
苏伦喝醉了酒,便也忘记了苏永安的嘱托,拉着苏皓雪,只说是她这个当爹的无能。说他已经替她问过沈青书了,对方并不愿娶她为妻,还安慰让她不要伤心,这世间有的是好男儿。
苏皓雪听得云里雾里,可奈何苏伦喝大了,说的都是一些车轱辘话,只根据这些,根本就没法推断前因后果。
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苏皓雪一直伺候在床前,直到苏伦醒了。
知道自己酒后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了,苏伦原想以酒后胡言蒙混过关,但苏皓雪又岂是那么好骗的,眼看实在瞒不住了,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得知自己亲爹竟向沈青书提两人的婚事,苏皓雪整个人都震惊住了。旁人不了解沈青书,他爹却是门儿清的,他明明知道沈青书已经有妻子了。
“我这不也是不希望我的女儿单相思嘛。况且那沈青书也确实有才华,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你若是嫁与他,为父百年之后在地底下也能放心。”
“什么单相思,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沈青书了?”苏皓雪越发糊涂了,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她父亲跟前提过沈青书,以至于让他误以为自己喜欢他。
但苏伦只以为女儿是被戳破心事嘴硬,继续道:“我知道你面皮薄,这事儿若非你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虽说明知沈青书已成家还以利诱之有些为人所不耻,但为了我女儿的幸福也就无所谓了。但如今陛下已为他赐婚,你也只能断了对他的念想了。”
“我哥,这事儿是我哥说的?”绕了一大圈,苏皓雪总算是抓住了重点,“所以,让你榜下捉婿,也是我哥的注意?”
苏皓雪怒目圆睁,一脸的愤怒,苏伦虽想说不是,但又不敢,只能点点头,出卖儿子,“他也是为你好……”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苏皓雪便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面对苏皓雪的质问,苏永安原本有理有据,振振有词。他只是跟他爹提提议了一下让他去探探沈青书的口风,若是沈青书也愿意,那便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青书不愿意,一口回绝了他爹,而他的妹妹对沈青书只是仰慕他的才华,根本就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且还弄巧成拙。
苏永安原以为这个结果已经够坏了,却不想,苏皓雪竟从他方才歇斯底里的一番话中,推测出了另一件事。
她问他:乔月澧县遭绑架,这里面是不是有她的手笔。
这句话问的太过突然,他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却被苏皓雪看出了端倪。
其实早在之前,苏皓雪就发现自己哥哥在乔月出事后一直鬼鬼祟祟的。他离京那次说是表哥家有事,但她问过姑姑,那边根本就没见他们人。
原以为他是偷偷再帮沈青书查案,可现在看来,他应当是在毁尸灭迹。
毕竟他有足够的理由,乔月若是出事了,自己可不就是能上位了吗?
苏皓雪不相信自己哥哥能做出这种事情,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乔月,所以这段时日,她都没去找过乔月,得知她要成婚了,她也只是以宰相府的名义给乔月添了妆,自己并未亲自前去。
她举动反常,柳溪宁也曾来问过缘由,她没说,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大夫说需要静养,不宜出门。
但这件事做错的人是他,所以今早,他逼她去乔月那边帮忙,想以此破冰,她却说她没脸见乔月,还反问他,面对沈青书会不会愧疚?
会吗?
会吧。
就像现在看着沈青书这么开心,他就忍不住会想,如果绑架那件事成功了会怎么样?
即使那些人听他的吩咐不会动乔月,但两人之间终究会有裂缝。若那是他在知道自己妹妹对沈青书根本无意,又当如何。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无比的庆幸,庆幸一切尚未发生,庆幸沈青书没有怀疑过他。
至于愧疚与羞愧,时间长了,便也就淡忘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思及此,苏永安深吸一口气,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淡笑,学着沈青书的模样,感谢四邻。
很快,花轿便到了桃花面。
乔月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开面上妆,折腾到现在,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现在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新娘子出门脚不落地,按照常例,是由娘家人背出门。乔月没有亲人了,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了柳溪宁她爹柳舟年的身上。
毕竟,乔月跟柳溪宁形影不离的,算得上是他的义女了。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背着乔月是大气不带喘的。完了还能中气十足的跟沈青书下话,“青书小子,虽说你现在是状元郎了当官了,但乔月也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人,你若是对她不好,我柳舟年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放心吧伯父,我一定会一生一世对月儿好的。”
“起轿。”喜婆一声,花轿起,唢呐响。
仪仗后面,跟着的是好几辆马车和十几个强壮的挑夫。
几人腰间扎着红绸,担子前后两端都是沉甸甸的能把人腰给压弯了的嫁妆。
整整四辆马车加十二担,便是那些名门贵女出嫁,这嫁妆也算是里面丰厚的了。
“不过我听说啊,这嫁妆除了沈娘子自己备的,剩下的,可都是别人添的,像丞相府,柳家,还有那个护国公府,可都给添妆了,而且还不少呢。”有人议论。
“那这么说,这沈娘子背后还是有些倚靠的啊。”
“可不是嘛,这以后状元郎若是想纳小的,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喽。”
外面的人纷纷攘攘,乔月在轿子里头却什么都听不清。
这十六擡的大轿,里头虽然宽敞,但坐着并不是很舒服,摇摇晃晃的,颠的人头晕。
而且按照礼法,她们需得从正德门路过,那可是要绕好大一圈路的。
但好在柳溪宁和春草就在外头跟着,无聊了她还能找她们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
约么一个多时辰后,花轿总算是到了状元府。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状元府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花轿稳稳停在状元府门口,一群小孩子围着花轿跑来跑去,欢喜的不得了。
喜婆喜气洋洋地走上前来,一边给唱礼的打手势。
负责唱礼的男人会意,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喊,“新娘嫁入刘家门,新郎踢轿定乾坤,踢。”
踢轿门这个习俗目的是为了给新娘下马威,乔月先前就说过不太喜欢这个环节,但礼节难免,沈青书也没办法。
不过这个环节虽说取不了,但他可以不做,是以,别人都是新郎踢轿门让新娘子自己出较,到了沈青书这里,却是他伸手,迎乔月出较。
喜婆和唱礼的已经提前说过了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观礼的宾客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讶异。
但也无所谓,因为很快,唱礼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事莅位,礼宾候场 ,一遍炮声,祈求吉祥永保平安;二遍炮响,天地造化赐福新人;三遍炮声吉时到,张灯结彩,瑞星高照,有请新郎新娘入花堂——!”
“迈火盆,迈过火盆升宏运,好日子红红又火火!”
“跨马鞍,幸福路上跨马鞍,平安吉祥代代传!”
走过这三道礼,新人也到了内堂。
屋里,沈母已经等急了,看着沈青书牵着乔月缓缓向自己走来,她看着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不由得红了眼。
“娘,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沈青瑞在一旁提醒,他知道,他娘指定是又想起他爹了。
“对,高兴的日子,得高兴,高兴。”
话虽这么说,可看着沈青书和乔月拜天地,拜高堂,沈母还是忍不住湿了眼。
最后,在唱礼的一声高亢的“送入洞房后”,沈青书牵着乔月离开,身后是一片欢呼起哄的声音。
柳舟年看着乔月她们离开,瞬间也是老泪纵横,倒给柳溪宁给整不会了,“爹,这好端端的你哭啥!”
“我也不是看着乔月丫头成婚了,忽然就想起若是以后你成婚嫁人……”故而悲从中来。
随即,他又好像想通了,“哼,嫁就嫁吧,但以后你若是成婚了,那小子敢对你不好,我就把他变成太监,送去宫里打杂。”
萧子规为了离柳溪宁近些,观礼时特地挤到了前面来,故而柳舟年的话,他是一字不落的听到耳中,顿觉□□一凉。
但随即一想,自己和柳溪宁八字还没一撇呢……
“……”
……果然,悲伤也是会传染的。
另一头,沈青书牵着乔月进了婚房后,喜婆拿来秤杆让他揭盖头,寓意称心如意。
即使沈青书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当他看见盖头下那张脸后,还是忍不住惊艳。
整个人呆呆的站着,眼睛盯着乔月,眼珠子都不带动的。
乔月虽然知道给自己梳妆的全福太太有一双巧手,但沈青书这样,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
她好笑的挠了挠他拿着秤杆的手,“回神了,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人变傻了。”
沈青书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将秤杆放回盘子里,连带着给喜婆的喜钱。
喜婆也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自己多余,拿了钱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转身出去了。
喜婆一走,乔月也索性不装了,整个人瘫软成一团,毫无刚才端庄的影子。
“累吗?”沈青书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看起来吹弹可破的脸蛋。
“累,大清早的就被揪起来上妆,还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花轿。”乔月环抱住沈青书的腰,“不过花了那么长时间应该还是值得的,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沈青书由衷赞叹。
“嘿嘿,那亲一个。”乔月撅嘴索吻,却被沈青书一把按住,并严厉拒绝,“不行。”
“为什么?”平常两人都总亲来亲去,更合况,她们现在可是属于持证上岗,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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