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2）

第 98 章

夜晚阴暗寒凉，微微的月光透过浓密的云层洒在后院，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点点光亮，除却茶香，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第几次失手了？”

男子头戴金冠，身披黑熊皮制成的大氅坐在石凳上饮着热茶，周身而出的压迫使得面前跪地之人深深伏着身子，不敢擡头，“本王甚是失望啊。”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之中，声色沉重，干净嫩滑的左手不停转动着虎口处的翡翠扳指，沉默得可怕。

他面前的那人已经跪在地上许久，身上只着一件薄衣，浑身哆嗦，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可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身侧的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一人，脸上有面具遮挡，可双眸早已失去生机，只因身着黑衣，微光下才看不出身下的血迹。

后花园吹过一阵萧瑟的凉风，那人咬着牙紧握双拳始终一言不发。

“罢了。”

男子给对面斟了杯热茶，白色的热气漂浮在半空中似是这夜半凉色中唯一的温暖，“念你多年替本王做事劳苦功高，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倘若这次还让本王失望，后果你清楚。”

那人挪着身子靠近男子：“是。”

他恭敬地磕头行礼，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响在夜里显得格外沉重，男子红褐色的下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几处蝙蝠，似在嘲笑他如今的处境一般。

“这人是你要杀的，杀人的人选亦是你挑的，如今连这点小事都让本王烦心，若不是存心耍弄本王，便是想同他一个下场了？”

那人已经穿戴好外衣，听到这话再次跪了下来：“下官不敢，都是下官的错，请福成王殿下责罚。”

福成王轻蔑一笑，望向手边的酒壶，白色的瓶身处有红绿两个按钮。而地上黑衣人面色乌青，手边几处茶杯的碎片，显然一副中毒而死的迹象。

“别以为你替本王寻到儿子，就能作威作福。”福成王面无表情，双眼始终盯着面前渐渐没了热气的茶水，“你的宝贝儿子是谁救的，不用本王提醒，往后夹紧尾巴替本王做事。”

“否则......清风霁月的冯煜小公子会如何，本王真的不敢保证。”

“是。”

那人缓缓擡起下颚露出面容，竟是冯世华！

“刺杀也好，暴露也罢，本王自会替你想办法遮挡。可墓室那差事，你做得实在差劲，拖泥带水险些将本王也拉下马，还有那个亚谙苍沅，本王已经计划将案子牵扯到他身上，挑起两国纷争，本王坐收渔翁之利，怎料半路又跑出个邢慕禾，邢府人真是一贯的麻烦......可他们又有先皇的恩赐，本王一时半会还动不了他们。”

福成王想起邢慕禾几次三番的顶撞，心中怒火更甚。

“王爷放心，下官定办妥此事，绝对不会牵扯王爷，请王爷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冯世华立刻离开石凳躬身行礼，言语恳切。

“邢府......富可敌国。”福成王再次转动翡翠扳指，心中思量一番，片刻后扫到一旁仍在行礼的冯世华轻笑一声，“罢了，你我合作多年，多少也是有情分在的。”

他将面前早已凉透的茶盏轻轻向前推了推，“希望这次，莫要让本王失望。”

“王爷放心。”

冯世华举起杯盏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入肚不由得浑身发凉，“若无其他吩咐，下官先行告退。”福成王瞥了眼脚下，冯世华立刻心领神会，等到将尸首处理干净，清理完花园的地下时，天已经大亮。

“冯大人？”

冯世华从王府的后门悄声离开刚准备踏上马车，身后竟有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他忍着疲倦回头一望，来人竟是莫连云，多日不见他的穿着气质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若非知晓他出身寒微，寻常人定会将他视作某位王亲世子，尤其此刻与一夜未眠，年过半百的冯世华站在一起，更显得风采出众。

“大人这是怎么了，面如枯槁，双眼无神，可是王爷给了责罚？”莫连云处处显着关心，“下官这就求见王爷，定替大人讨个赏赐宽慰。”

冯世华忙出言唤住他的脚步，“不必了。”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多谢莫大人关心。如今年岁大了，病痛时而缠身，只是突然身体有些不爽利，不碍事的。”

“原是如此。”莫连云点了点头，“冯大人可要好好将养身子。”

他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又开口道：“莫不是公务繁多，冯大人分身乏术？若真是如此，下官亦可替大人分担，大人尽管安心养病。”

冯世华望着莫连云似曾相识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欲开口辩解几句，却实在有气无力，便向莫连云挤出一丝笑容转身离开了此地。莫连云盯着离去的马车，双眸不知在思量什么，下一刻换上一张笑脸在王府护卫的拱手中从正门而入。

“如何？可见到王爷了？”

邢慕禾抹了几日药膏，伤口已然愈合，可今日碰巧后背开始生疤，痒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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