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2）

“好。”

亚谙苍沅接过匕首，抚摸着上面熟悉的花纹，面露怀念，邢慕禾与骆子寒四目相对，也疑惑亚谙苍沅的转变，静静陪在一旁，他深吸一口气将过往道来：“我母妃本是亚谙一名普通医女，自小入宫伺候先太后，先太后薨逝后她得父王青睐被册为继妃，自我记事起就见她时常对着一柄刻着舒金纹的匕首发呆，似乎在思念一人，后来我渐渐长大，她便透露这匕首本是一对，另一把在她的亲妹手上。”

“可惜，母妃入宫后就与姨母失散，托人苦寻多年也未果。”亚谙苍沅双手捧着匕首上前，面朝骆子寒眼神饱含眼泪，“而我母妃……唤作金紫儿。”

邢慕禾在旁听着两位长辈的名字喃喃出声：“紫菀？”她垂下头，似乎宋楚玉提过，此花常作平日观赏之花，亦为药草，而紫菀正是亚谙太后所钟爱，被亚谙国视作国花，价值不菲。大盛经常培育珍品卖予亚谙，从中获利不少。

一个紫儿、一个菀儿，实非巧合。

与邢慕禾的惊喜不同，骆子寒只是默默听着，并未出言，似在回想。

他对金菀儿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相貌模样更是记不太清，只记得她甚少出门，也不爱说话，经常待在药房，往往整日都不见人影。

金菀儿似乎十分痴迷那些药材，不是炼丹就是制药，韩濯也不插手，但骆子寒依稀记得韩濯出事不久前两人曾罕见地吵了一架，直至韩濯惨死，府中起火，金菀儿抱着她视若珍宝的药箱一同进了火场……

亚谙苍沅望着骆子寒的眼神很是复杂，若他母亲已经去世，那便阴阳相隔，他心里一紧，韩夫人究竟是否是他姨母，需得多方查证。更何况，若韩夫人真是金菀儿，她的死因，韩府的案子便也与亚谙有关，亚谙定会向大盛施压严查当年一案。

“这次我回亚谙，会如实将我在此的经历与感受告知兄长，希望能改变他对邢府的看法，我也会向母妃多问些有关姨母的事，或许能为骆大哥破获韩府一案寻些线索。”

亚谙苍沅已视两人为知己好友，在他们面前甚少自称本王，他说完停了停，不知想到什么双耳微红，轻咳一声扭头看向邢慕禾：“劳你帮我同她传句话，就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叫她千万等着我。”

“好。”

说罢邢慕禾生出些坏心思，“不过......她是谁啊？”

亚谙苍沅脸红更甚，一时单手握拳孩子气地假意捶她，骆子寒身手敏捷地上前两步护在她身前，亚谙苍沅擡头一望，乖乖松开拳头委屈道：“你明明就知晓我说的是谁，还问。”

邢慕禾歪头与骆子寒对视一笑，骆子寒主动拉起邢慕禾的手，故意在亚谙苍沅面前慢慢地紧扣十指。

“我虚长你些岁数，也算过来人，便传授你些经验，若你真心喜欢珍珠，就应该早早与她禀明心意，莫要假借他人之口，也勿说谎欺瞒，须知男女向往，除却真心，信任也是必不可少的。”骆子寒说完温柔地朝邢慕禾勾勾嘴角，两人经历许多，所言皆出自肺腑。

远处一声呼喊打断几人闲谈：“骆捕头，邢仵作，过来干活了。”

“马上来！”骆子寒高喊着应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亚谙苍沅的肩膀，“一路保重。”然后拉着邢慕禾的手快步赶了过去。

亚谙苍沅独自站在原地吹着冷风，微卷长发随风飘扬，片刻后终是想清了什么，眉头倏地舒展开来，可转头一瞅几人忙碌的身影也不好上前打扰，唤过等候的侍卫耳语了番便坐上马车往城中赶去。

墓室本满满当当的尸骨，除却那些实在分不清的碎骨和没有头骨的死者，大部分已经收殓，剩下的尸骨也不过百具。

石桌上摆放着牛仵作已经用黄泥复原好的头骨，朱仪清则根据头骨画出每位死者的人像，两人这几日配合默契，甚至还生出些师徒情分来。

邢慕禾将画好人像的尸骨小心地摆放至棺椁，所有的棺木下侧都有一处放置画卷的隔间，以备来日家人认亲之用。

她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已经是大汗淋漓，邢慕禾放慢速度目光移向牛仵作正在复原的头骨。他将层层黄泥包裹在脸骨、颧骨等地，又拿起小刀削去多余或者不合适的地方，对于眼框附近则格外仔细认真，这手艺比她的倒是精细不少，一瞬间都看呆了。

“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

牛仵作将手上的黄泥涂抹在鼻骨处，眼前的头骨虽只瞄出人脸的轮廓，可脸型也好，眉眼也罢，越看越觉得眼熟。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