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2/2)
一番细想下来,她便完完全全地相信了,骆子寒的确是韩洛,从火里逃生的韩洛。
“说起来真是惭愧。”骆子寒低下头,面露笑意,提及两人的初遇,“当日陵川郊外的黑衣人,实际上是来追杀我的。只是无意将你牵扯了进来,连累了你不说,我还阴差阳错地成了邢府的救命恩人。我那时不愿将你们牵扯进来,正好濮县有案,我便自请离开陵川,等这些事情不再成为百姓口中茶余饭饱后的闲谈趣事,我再回来以捕头之命打探当年真相。”他想起邢如鹤赠送的那些礼物,不住地摇头。
邢慕禾也笑了出来,原来这件事竟是误会,怪不得骆子寒昔日那么急逃离陵川,若非邢如鹤暗暗盯着她都不知骆子寒调任濮县的事情。
“本来破获武豹一案我就可以回陵川。可那时……”骆子寒眉眼温柔,含情脉脉地看向邢慕禾,“我发觉我似乎喜欢上了一人,我贪恋和她一起,渴望与她相处,一想到若要离开可能此生再也无法与她相见,我便自私地做了个决定。”
邢慕禾眼眶微红,有些自责,声音也染上哭腔:“所以,那时,我说我想留下,你心里明明难受,那么不知所措,却还是……”
“这不怪你。”
骆子寒心里一紧,爱怜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无须自责。”
“我倒在木箱时,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脑中也逐渐回忆过往的那些岁月,不都说人在弥留之际会想起一生中最难忘的事吗。”骆子寒停了停,“我想起了那夜火光冲天的大火,想起爹娘先后倒下的样子,还想到了你。”他的身体缓缓靠近,眼中饱含情意,“我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一想到若我死在这里,你会有多难过,我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地割了几下。”
“我也是。”邢慕禾回了一句,她从小听闻韩府之事,听到骆子寒的身份更是满满的心疼,他的经历,他的难处,都像暖日的湿雨,让她不由靠近,“我也不能没有你。”邢慕禾的眼角轻轻滑落滴泪,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爱意,闭眼埋头,向前一贴主动送上双唇,额间的碎发垂落在骆子寒的双颊,有些发痒,不禁让他失神笑了出来。
邢慕禾不会亲吻,虽主动吻了上去,可还是慌乱地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一时竟忘了呼吸,小脸憋得通红,身子下意识地僵硬,可觉出身下之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有些羞恼,本能地逃离。
察觉到她的无措,骆子寒另一只手赶忙挡住她的身子,覆在她的后脑,温柔地亲吻着她的眉眼,骆子寒微侧着头,从眉眼到鼻尖一路向下,深情的目光看着她迷离的双眼,忍不住再次吻了回去。
他的唇瓣有些颤抖,似是紧张亦是爱怜,先是轻轻蹭了蹭她的唇角,邢慕禾感觉有些瘙痒,整个后背顿了一顿,骆子寒的手顺势揽住她的后腰,反复移动吮吸着她的双唇,喘息之余,滚烫的呼吸胡乱地缠绕在一起,骆子寒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想到邢慕禾为自己受的那些伤,眼眶湿热起来。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像你这般对我。”骆子寒轻轻离开她的双唇,哽咽道,“我此生,只信你一人。”他低下双眼吻向她的眼泪,情到浓时,邢慕禾也本能地抓紧他后腰上的衣衫,一抓一放,已是褶皱一片。
两人不知吻了多久,像是用亲吻诉说多日的思念,邢慕禾的双唇本就红肿未消,这下更是觉得疼痛难忍,她顶着羞红的脸轻轻推开对面的骆子寒:“我嘴疼……”女子撒娇般的声音入耳,骆子寒心下一软,嘴角一勾轻轻放开了她,却还是忍不住吻住了她的额头。
骆子寒轻轻榄她入怀,一时忘却肩膀上还有伤口,疼得倒吸口气,两人相视一笑,邢慕禾也顺势靠在他另一边的肩膀。骆子寒摩挲着邢慕禾的手背,却看到指缝仍涂抹着药膏,不禁心疼地捧起亲了几下。
“可查到追杀你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未曾。”骆子寒用力收了收腰间的手抱紧邢慕禾,叹了口气,“不过上次庙内遇险我发现,那些黑衣人似乎认识冯煜,每每下手都会刻意避开,若不是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否则绝不会将长剑对上他的身体。”
邢慕禾思虑片刻,冯煜乃是朝廷亲封巡按,意在微服监察贪官恶案,若非公人或与冯府相熟之人定不知其身份,黑衣人居然识得冯煜,“依你之言,这背后之人与冯伯父有关?还是与朝廷有关?”
骆子寒摇头:“我遇险多次,他们虽不是同一批人,可身形剑术如出一辙,若是与冯府有何干系,想来当日陵川你我初遇也不会错认,还差点误伤了你。我猜他们那时还不认识我,或是只知道我这个人,从未见过。”
“也就是说,他们是受雇而来,知晓你是韩洛。莫非是当年杀害韩大人的凶手卷土重来,斩草除根?”
骆子寒一声叹息,黑衣人背后之人暂且不知,他却突然想起被扔进木箱前虽已睁不开双眼,却还是看到了一个人影,“在密道时我曾看到一人甚是可疑,可惜他戴着面具,没有看见模样。”说完忽然话音一顿,“提起他……当日我晕眩之时似乎听到有人在唱霸王别姬,而且那唱腔很是耳熟,极像我熟知的一人。”
“谁?”
“我师父,楼白英。”
邢慕禾心中骇然,从他怀中挣脱:“你师父?不是解散戏班后不知所踪了吗?怎会在密道里唱戏,会不会听错了?”
“不会。”骆子寒肯定道,“我当时怕以为自己做梦,故意扯了几下伤口,确是现实,而且……师父的唱腔一般人很难模仿,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