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喂!喂!你们记错了,明日不是我!明日是穆仵作!”
可惜两人脚步飞快,人早就已经回屋了,哪还能看到什么影子。
......
濮县衙门。
骆子寒翻着几人的证供,手下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复杂,“阿清!”
听到骆子寒的声音,朱仪清撇下手中活计快步走来,“你去查查宋宏这几日义诊可与什么人结怨?”
“你怀疑凶手是与宋神医起过冲突之人?”
骆子寒没有吭声,而是问道:“你说杀人最关键的是什么?”
“凶器?”
骆子寒摇摇头,郑重道:“是原因。”
“一个人平白无故为何会取另外一人的性命?虽说义诊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但我听闻宋神医对于一些奸商收费颇高,难免这其中没有人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骆子寒起身整理一番官服,拿起佩剑挂在腰上,“你先去查这个,我与阿禾去查查管家他们的不在场证据。”
“他们是宋神医的家人,也会说谎吗?”
骆子寒望着朱仪清的单纯样,忍不住劝道:“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甚至是家人所谓的真心。”
“顺便去客栈再问问那日的小二,他眼神哆嗦、吞吞吐吐,定有事隐瞒,务必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邢慕禾与骆子寒身着便服循着管家的口供,来到码头。此时码头正起阵阵狂风,停在岸边的船也被滚滚波浪来回地冲击着,街上人烟稀少,一戴斗笠,身穿暗色布衣、脚蹬草鞋的男子正费力将船绑在岸边。船身沉重,男子拽着绳子,船却纹丝未动,且因风的缘故愈行愈远,骆子寒见状急忙上前与他合力拉着。
“多谢公子。”二人一番用劲,船终是靠岸。男子放好绳索,搭话道:“风太大,两位若要坐船,得过些阵子等风小些,便能立刻启程。”
“我们不是来坐船的。”邢慕禾从袖口拿出管家画像,和善道:“请问你昨日可曾见过此人下船?”
男子接过画像仔细端详着,皱皱眉头,“好像没什么印象。”
听了这话,邢慕禾失落地看了看身旁的骆子寒,二人谢过男子正欲离开,忽然邢慕禾停下脚步,转身问道:“麻烦您再想想,此人虎背熊腰,声音粗犷,或许曾与人争吵。”
“争吵?”男子再次接过画像,片刻似想回起什么,“这两日我在船上睡觉,的确好像听到有争吵声。”
“真的?”骆子寒也激动地凑过身来。
男子低着脑袋,盯着画像,“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位。”
邢慕禾再提醒道,“此人身材高大,时而会用手摩挲下巴的胡渣。”
男子恍然大悟,指着画像信心十足,“是他。”
“前日晚上,我嫌家里闷热,便打算在船上过一夜。怎料睡得半晌,忽然听见有人吵闹,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瞅了一眼,那人不知为何同船夫因些小事吵了起来,一旁的人还都指责他,最后许是气急了,他冲人大吼了一声背着包袱气冲冲地离开。路过我的时候,嘴里嘟嘟囔囔地还不知在咒骂什么倒霉......弄死你们......之类的,后来我实在犯困,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邢慕禾皱眉望了眼骆子寒,“前日晚上?”
管家明明说坐船去买药材,昨日一早下船才得知宋宏死讯,竟是在撒谎?
二人向男子告别,便准备先回衙门等消息,谁知路过一赌坊,却见里面伙计正准备架着一书生模样的公子,扔到门外。
那人口中不停狡辩,两条腿抗拒地来回挣扎,伙计不与他多费唇舌,一脚踢在那人胸膛,险些撞到二人。走在前面的邢慕禾被突来的变故吓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骆子寒立刻拽过她的手腕,这才堪堪躲过。
“没事吧。”骆子寒着急地来回检查邢慕禾,确认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
怎料那公子看着斯斯文文,谩骂之语却层出不穷,他指着赌坊大门似要将这辈子所有的脏话全部吐尽,赌坊也不是吃素的,门内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打手,他们□□着臂膀,一脸凶神恶煞,“谁给你的胆子再骂句试试,嫌自己活得久老子帮你!”
公子也只是过个嘴瘾,哪敢与人拼命,瞬间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大话不敢说一句,立刻换了模样上前谄媚道:“今日我踩了路边狗屎,这才手气差输了钱,等我向好兄弟借钱翻了本,我一定还钱,您大人有大量便让我进去吧。”
打手也不是吃素的,嫌弃地将他一脚踹倒在地,指着鼻子骂道:“每日不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赌徒,指望着一把翻身。告诉你,有钱在这你就是大爷,没钱阎王爷都不收你,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说完也不忘朝地上狠吐一口唾沫。
公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围观百姓也指指点点,“看什么!再看戳瞎你们眼睛!”
邢慕禾与骆子寒对视一眼,准备掠过那公子先行,那人却仍不肯离去,挡在赌坊外如同泼妇骂街般,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兄弟是谁吗?告诉你,我兄弟是宋神医的唯一徒弟,他给我兄弟留了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俩双剑合璧,你这赌坊算什么,八擡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那人继续骂着,邢慕禾却听出不对劲,宋神医的徒弟那就是阿旸,可阿旸看起来斯斯文文,胆小怕事的,从哪儿来的钱?
“此事甚是可疑,先回衙门吧。”骆子寒看出她的疑惑,“说不定阿清那边会有消息。”
朱仪清正在鸽房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纸条,看完内容后他脸色一变,急忙递向刚进衙门的骆子寒:“临县捕快的飞鸽传书,药商证实管家在取货之后店里少了一瓶□□。”
“□□?”
邢慕禾一惊,难道宋宏死后被灌的毒药出自管家之手,她有些不解,管家为何会对自家主人下此狠手,让他死后还不得安宁,难不成二人之间有不为人知的仇怨?
“你去寻与宋神医有冲突之人,可有什么发现?”
朱仪清回忆道:“宋神医待人温和,只和一个唤作莫辉棠的人发生几句口角,因他年纪轻轻却不愿在义诊时排队被宋神医数落了几句,但我查过,那日整晚他都与人在酒馆喝酒,有很多人作证,想来此事与他无关。”
“看来,还是要仔细查查他身边的人......”骆子寒摩挲下巴,“阿清,传唤宋夫人、管家和徒弟来衙门,我要再问问他们,稍后你带人将他们住的房间仔细搜查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朱仪清领命离开,骆子寒又唤过几名捕快,吩咐道:“一会人来,你们便一直不停反复问询义诊几日来他们各自的行踪,直到我示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