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感人的爱情故事看得多了,动了心思,也是常有之事。
“不说这个了。”邢慕禾换了语气,“我爹近日还忙些什么?都未曾给我写信。”
冯煜听言,脸色变得沉重起来,“那件案子又有了新线索。”
当年韩家夫妇离奇被杀,距今也已十几载。真相渺茫,但冯邢两家长辈仍旧坚持追查,可当年的死者已经化为尘土,多年打探也毫无音讯,如今竟突然有了线索,甚是奇怪。
“你可记得韩伯父有一子,唤作韩洛。”
邢慕禾点点头,虽说当时此案发生之时,她还在母亲腹中,但如此大的案子陵川人人皆知。邢如鹤也曾将案子细节告知一二,可韩洛不是已经死了吗。
“有传言称,韩洛没死。”冯煜小声道:“不仅没死,还从当年的火灾中逃了出来。”
邢慕禾颇为震惊,当年韩府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当时也就几岁孩童,如何逃得出来。
冯煜又饮了一杯,叹声道:“得知这一消息,你爹同我爹便马不停蹄地动身了,我离开陵川的时候他俩还没回来呢。”
说完,也不等邢慕禾回应,冯煜突然脸色一变,方才茶水饮得有些过多,于是起身歉声道:“我如厕,如厕。”
看到冯煜离开,在门外等待多时的骆子寒终是寻了机会,他悄悄靠近,伸出的右手还未敲下去,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骆捕快?”看到来人邢慕禾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骆子寒看着冯煜与邢慕禾在房中呆了那么久,心里有些吃味。
“你和他很熟啊?”
邢慕禾被这个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问题有些吓到,他?应该指的是冯煜吧,邢慕禾掩下疑问,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们的父亲便是好友,我与冯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哦......青梅竹马。”
片刻,骆子寒继续问道:“除去自身官职,他家世如何?”
“冯煜的父亲乃是朝廷重臣,世代皆为书香门第,冯家家风甚严,族人皆是庄正之人。”
“哦......名门望族。”
邢慕禾越发觉得不太对劲,骆子寒好端端的怎对冯煜如此关心,“你为何问这些?”
“哦......没什么。”
骆子寒拍了拍脑袋,只顾着冯煜,竟连正事都忘了,“康县令要辞官!”
“什么?”邢慕禾声音都重了两分,两人拉着刚刚净手后的冯煜快步到了衙门。
还未走进,便听朱仪清劝说的声音传来。
“大人,那件事根本不怪您,您也是受害者,濮县不能没有您。”
邢慕禾与骆子寒对视一眼,快步走进大堂。
此时康县令着一身便装,肩上围着包袱,康夫人亦衣着朴素,牢牢地抓着夫君小臂,而官服与官帽则整整齐齐摆放好,置于桌上。
康县令一脸愧疚,语气却郑重非常:“当日我曾暗下决定,此案凶手绳之于法之日便是我辞官之时,如今李怀、武豹皆已认罪,我也该兑现我的诺言,辞官回乡才是。”
“康县令这话也太绝对。”冯煜摇着折扇缓缓从骆邢二人身后走出,“世上芸芸众生,何人不犯错,康大人知错能改便已胜过大多数人,何故要辞官谢罪呢。”
“我......”
冯煜伸出折扇拦下康县令,继续道:“大人正直爱民,而这正是身为县官最重要的品质。冯煜相信,无论是衙门中人,还是濮县的百姓,都愿意给大人这个机会,继续担当本县父母官。”
在场众人连连赞同,就连康夫人也紧了紧搀扶康县令的手。
“可......”
冯煜再次抢先说道:“可有错也该罚。”说完围着大堂缓缓踱步,康夫人担忧地看着冯煜的背影,邢慕禾则无奈地笑笑。
他从小爱憎分明,哪会真想出什么恶毒法子。
“那便罚康县令半年俸禄吧。”
怎料此话一出,康夫人神色微变,康县令则一脸愁容,给夫人看病已然两手空空,如今连俸禄也没有,之后生活该如何是好。
谁知冯煜话并未断,接着说道:“限致任前还清。”
康县令如今才过不惑之年,距离致任还有几十载,这惩罚实在是恩情。
“怎么,难道康大人不愿?”
康氏夫妇听言,俯身就要叩谢,冯煜急忙上前扶起,“请二位多多保重自己,往后濮县还要拜托你们。”
邢慕禾站在一旁,看着这番场景紧握拳头,眼尾发红,往后濮县有康县令坐镇,百姓安定生活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