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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逃亡十二时辰(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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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滂沱,进宝和商旻深变得蔫蔫的,仿佛被抽掉了大半的生气。

不知是不是它跟他们在一起久了,通了些人性——

冬雷滚滚,乃是不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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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起了雨,冷风从窗里钻进来,钟臻将刚刚蒸好的糖糍耙放上桌,小傻子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

“哎唷,烫!”钟臻惊呼,瞪大眼睛看着小傻子。

谁知小傻子没表露出什么异样,吞下一勺,起身要去关窗。

“小深冷吗?”钟臻不放心地问。

“冷哦,”小傻子边走边说,“阿爹也冷了,小深把窗户关起来。”

钟臻露出欣慰的笑——跟小傻子相处时真有种在照料儿子的感觉。

“关掉窗户就赶快回来吃饭,糍粑要凉了。”

“哦。”小傻子糯糯答应着,他挺喜欢那种黏糊又温暖的口感的。

而他也总是这样,平时咋咋呼呼,等真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东西,却不敢表露出来,小心翼翼地缄默着。

小傻子自己当然认识不到这一点,但他总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做了,真是奇怪。

里间也有一扇窗,那里没有饭菜的香气,显得格外冷清。

小傻子走到窗边,拿下撑起窗户的竹竿,刚想将落下的窗户合拢,忽然发现房檐下贴近墙根的地方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将手里的竹竿探下去,挑动一下,那团毛绒绒挪动了几寸,发出呜呜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小傻子经过内室,路过餐桌,推门往外走。

“干嘛去?”钟臻将鸡肉脱骨,全放进小傻子的碗里。

小傻子不曾朝他落目,怔怔然往外走,“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不吃饭……”话音未落,帘子一晃,小傻子就消失在门口,他侧回到餐桌,无奈地叹气,“到底还这样的脾性。”

屋外的风更加狂劲,风里还夹着雨,他的眼睛都变凉了,身体不自觉抖动一下。

小傻子慢慢接近小狗,那小牲畜早已冷得不成样子,身上的毛都湿了,一根一根地竖起,像个小刺猬。

“喂,你是昨天羊汤铺子里的狗吗?”小傻子问。

狗呜呜地叫,尾巴伏在地上,恐惧地摆来摆去。

“你——”

眼前白光骤闪,周遭的一切景物变得清晰。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小傻子怔在原地,双眼无神地喃,“阿兄,对不起,我,我,我不吃……”

一段画面随着惊雷劈进他的脑海。他置身于一个明亮的大厅,身边有个身穿黛紫暗纹长袍的少年。

他们周围的矮桌上摆满了书卷,身下的蒲团有种散发安神凝气的沉香香气,最前方的长桌上还燃着香炉,可除了这个少年和自己,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听到自己叫那个少年“阿兄”,他似乎跪着,在向“阿兄”求饶。

“不行,”阿兄板着脸,气势迫人,“你必须得吃!吃下他!”

“我真的不想跟你争抢什么,你相信我啊,阿兄。”

谁知那少年竟走上前来,捏着他的嘴巴,将一粒苦药塞进他的喉头。勉强吞下后,他呛得咳出泪花,“阿兄,这是,是什么药啊?”

“小深,是阿兄对不住你,可阿兄也是无可奈何。你会原谅阿兄的,对不对?”

他感觉自己的头低了一下,似在表露赞同。

“我和你是亲兄弟,跟其他人比起来自然是不一样的。小深要永远站在阿兄这一边,阿兄可保你安然一生,不受权利名声所裹挟,你可满意?”

头又低了一下,他听到自己毕恭毕敬地答:“满意的。”

“好,吃药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画面流转,他感到身体正不断收缩,意识涣散,直至趴到地上。

“小深,我是谁?”

“不知道……”

“我是你阿兄,你的名字是小深,无论如何都不要忘了。”

“咦,阿兄是什么意思啊?”

“阿兄就是你至亲至爱的人,你永远不会背叛的人,永远忠诚的人。”

“哦,阿兄,”他咯咯乐,“阿兄,阿兄。”

“小深今年几岁了?”

“三岁。”

“是啊,三岁。你想念我们的阿爹吗?阿爹不要我们了,如果你看到了阿爹,一定要告诉我。”

“阿爹……是什么样子的?”

“阿爹,是应该要照顾你的人,可他总是对你皱着眉头,很是疏远。”

“阿爹喜欢我们吗?”

“喜欢吧,”阿兄想了想,“阿爹的爱,太难得了。”

……

白光复又亮起,小狗似乎感受到热源,缩到小傻子的脚边。

小傻子回过神,不知道刚才看到的一切算是什么,什么阿兄阿爹的。

他没有阿兄,只有阿爹;他的阿爹正在等他回去吃糖糍粑。

小傻子捡起地上的小狗,抱紧怀里,拭掉挂在他毛上的雨水。

小狗变得又瘦又小,同初见时判若两般。

“你倒是怪会虚张声势的,”小傻子安抚地揉了揉小狗的头顶,“还以为你很肥呢!”

将小傻子抱进屋里,本以为阿爹要说他两句,毕竟他们俩的生活已经如此捉襟见肘了,怎么能再容得下一只狗。

钟臻看了他们一眼,“把狗放下,重新洗洗手,吃饭。”

“那狗……”

“狗和你我只能养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小傻子抿抿嘴巴,可惜道:“那我们暂且收留他一晚,明日雨停了再让他走,行吗?”

钟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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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臻嘬着鸡架,细骨不断从他的唇间吞吐出来,感觉他舌尖灵巧而柔软。

“看什么?”他挑眉,问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傻子,“想吃?”

“不……”小傻子也不是真的傻,只是失去些记忆而已,当然知道大半鸡肉都进了谁的碗里。

“阿爹,你说,狗能吃鸡骨头吗?”

钟臻失笑,“心疼狗了,昨天不还因为张饼跟狗打架了吗?”

五大三粗的体魄,将一只狗桎在地上,掰开狗嘴,抢救出自己的白饼……

这场面滑稽诙谐,每每想起都让人忍俊不禁。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小傻子想将自己的晚饭分一点给狗吃,但他知道那些都是阿爹也舍不得吃的东西,怎么能拿给狗呢?

钟臻看了他一阵,终究无奈地败下阵来。

去厨房用剩余的鸡汤泡了些干粮,装到小碗里,端出来给狗吃了。

“其实我早上喂过它,”钟臻坐回桌边,“它大概是昨天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

小傻子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的,努力卖乖,“阿爹真好,最喜欢阿爹了!”

“你们俩怎么都……”钟臻想着这一人一狗,“这么会得寸进尺?”

“什么是得寸进尺?”

这个词其实钟臻也说不出清楚,过去爹娘住的医馆对面就是个学堂,他总趴到墙下偷听。

“小孩儿不用知道这些。”

说不出来缘由,但他就是不想被这小傻子看扁,只得这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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