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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三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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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衣袖藏着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方砚知长呼出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心上愤怒:“你们想怎么样?”

他话音一转,浓眉一挑,眼底眸光流转,补上了自己未说完的半句话:“又或许,躲在你们身后的主谋,他想怎么样?”

刺头见方砚知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自以为窥见了他难得的汉子血性。他带着身后小弟一起嘲笑方砚知的软弱,末了又敛起笑意,话音和手上动作齐齐发作:“怎么样?老子就想要你这铺子办不下去!”

他率先动作,摸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根棍棒,回身用力投掷,目标明确地就往方砚知刚挂上不久的招牌上砸。沈舒年一行三人站在牌匾下,几乎是眼睁睁地瞧着那棍棒来势汹汹地砸来。

方砚知伸手去拦,却没能拦住刺头动作,只能大声叫喊,提醒着沈舒年注意,声音撕心裂肺。

“不要──”

沈舒年目眦欲裂,瞬间反应过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一手一个,几乎是扯着大宝小宝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身前,用自己单薄纤细的身形护住这两个苦命少年。

大宝被沈舒年护在胸前,闻着他近在咫尺的衣领上淡淡芳香,却无法看到沈舒年的状况,只得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哭腔:“沈哥哥!”

小宝不如大宝那般镇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怔愣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危急,自己却半点帮不上忙,缩在沈舒年胸前嚎啕大哭。

沈舒年见小宝哭得稀里哗啦,好笑地将他毛绒绒的脑袋从自己身前挖了出来。小宝仰着一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朦胧泪眼中只见沈舒年笑着望自己。

他有些羞愧,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来,抹了一把眼泪,伸手环抱住沈舒年。

他的胳膊短,无法环住沈舒年整个背部,只得攀在他的腰上,试图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安慰沈舒年:“沈哥哥,你别怕,我没事的。”

沈舒年这边上演着情浓情深,方砚知那边则是剑拔弩张。

棍棒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刚挂上的招牌上,可见刺头虽然脑子不好使,眼神却是一等一地好用。蓄力了的棍棒砸在上面,招牌摇摇晃晃,好歹没直接落下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裂痕。

方砚知顾不得招牌,只想去查看沈舒年的情况。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朝沈舒年方向冲过去,去关心他是否有伤势。

可是他刚动作,那刺头便伸手挡在他的身前。方砚知眉眼一挑,冷冰冰地道:“让开。”

刺头笑了,尽是揶揄讽刺:“哟,还挺有血性。”

下一秒,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小弟们见领头大哥脸色突变,纷纷慌了神,顺着他的方向去瞧。

方砚知一改先前温和书生模样,眸中狠戾尽显,浑身气势锋芒毕露。他用力掰着这不长眼的刺头手臂,恶狠狠地往他受力的反方向扯,几乎要把他整个手臂扯下来。

刺头受制于人,只得不断讨饶。他哀嚎叫痛,想让方砚知心软放过。方砚知对他这样杀猪般的痛呼充耳不闻,像是个极老练的宰猪人,控制着这不知好歹的牲畜。

方砚知掀起眼皮去瞧这刺头带着的小弟,狐假虎威的小弟们被他这样冷冰冰的眼神一扫,皆是颤抖,懈下了身上强装出来的虚假声势,露出怯懦内里来。

方砚知嘴唇紧抿,几乎有些苍白。见威慑住了其他人,这才启唇露音,话音冰冷,裹挟着数不清的寒意。

“还有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方砚知便是。”

这场闹剧最后以官府出面派人调和而收场,方砚知面色不善地应对着官府衙役的盘问,脸色黑沉沉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刺头。

那个刺头的胳膊被方砚知拧得脱了臼,正龇牙咧嘴地坐在一旁等着医师上门医治。他全然没有了方才耀武扬威的姿态,缩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一个矮个衙役正在一一登记询问,问到方砚知面前时,先是和他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打了个照面。衙役被他这视线刺得一抖,而后没好气地斥责方砚知。

“你说说你,新店开张这样的日子里,怎么还闹出这种事来?”

他眼珠上下巡视,打量着方砚知,看着他这样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很难想象这人居然能把刺头的胳膊给撅了。

听着耳边刺头不停地嗷嗷喊痛,衙役更是烦躁,连带着对方砚知也没好气,话语冲人地道:“这兄弟胳膊算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你说说你,用那么大的力气干嘛,他的医药费你出啊?”

方砚知原本还在恨恨地盯着刺头,像是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听到衙役的抱怨,他才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转回视线。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居然能在这衙役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指责。方砚知重复了一边衙役的话,语调随着话语层层拔高,尾调上扬,很是不可置信地道:“在我新店开张的日子扰乱我的生意,伤害我的家人,最后倒还是我的错了?”

衙役听着方砚知骤然拔高的尾音,有些怵地掏了掏耳朵,这才慢慢悠悠地回复他:“倒也不是这么个理。就算他先动手的,可是他到底没有伤害到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砚知打断了。听着这衙役的前半句话,方砚知就知道自己不能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不然最后生气郁结的人肯定是自己。

眼瞧着衙役还不死心,仍想以自己的经验去劝告方砚知。方砚知直截了当地下了结论,不想和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扯上半点关系:“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我觉得自己没错。”

“这位兄弟的医药费我可以出,倒是官府老爷明察秋毫,该是能查出来这队不怀好意的人到底是受谁指示。”

方砚知掀起眼皮,眼神一蔑,心气不顺地看向衙役:“若是查案需要,我也可以和你们去衙门上走一趟。赔款调查我都可以接受,但我就是想要这群人和他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听着方砚知的狠话和话中恨意,衙役有些为难。他瞟了一眼刺头,又看了一眼面前固执的方砚知,一时进退两难。

衙役叹了口气,示意方砚知附耳靠近。方砚知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照做。

这衙役见方砚知凑近,伸出手挡在嘴边,靠近方砚知耳边和他说着小话:“哥哥和你投缘,也多嘱咐你几句,以后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们。”

他的声音更小了,落在方砚知耳中却是清清楚楚:“这刺头背后是王家,那少爷三十好几纨绔浪荡,却因为王家在扬州城家大势大无人敢惹,就连官府上那位都得卖他几分面子。”

“这刺头一伙是那纨绔子的人,定是受那少爷指示,所以他才有这样的底气赶来闹事。”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后生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那位不肯消停的主,可是若你一直揪着不放,日后必定麻烦不断。听哥哥一句劝,各退一步,这事就这样过去得了。”

说完,他面色如常,隐隐约约有些严肃地直起了身子,拉开了和方砚知的距离。方砚知听着他的忠告,一时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衙役是好心提醒,让他不要以一己之力斗这样势力盘根错节的地头蛇,不然之后吃亏的是自己。可是想着今天自己和沈舒年他们受到的委屈,方砚知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讨到一个公道来。

他这边天人交战,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那边沈舒年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沈舒年牵住了方砚知垂在身侧的手,搔弄了一下他的手心,而后面色自若地看向衙役,笑着和他赔罪:“麻烦哥哥了,砚知年轻气盛,难免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他的嗓音清润,亲切动人,让人如沐春风:“这件事情我们就跟着哥哥处理,还望哥哥秉公执法,该赔钱我们就赔钱,争取早日将事情了了。”

沈舒年这番话说到了那矮个衙役心里头,他对沈舒年这样会来事的年轻人分外有好感,连带着态度都软化了许多:“公子深明大义,我们衙门上定然会秉公办理。”

说完,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仍困在牛角尖里出不来的方砚知,似在埋怨他的不懂人情不通事理。衙役瞧完方砚知,又堆起满脸的笑意看着沈舒年:“公子,这位老板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莫让他闹出什么事来。”

沈舒年颔首:“那是自然,哥哥放心。”

衙役见沈舒年答应得爽快,压在心上的两座大山才算是搬动了一座,之后便是安心去处理那刺头和背后王家少爷的事情。沈舒年目送他远去,这才轻声唤着方砚知。

方砚知双眼无神地看着衙役离开的背影,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舒年看他这样失神的状态,一时有些担忧,加重声音又喊了一句。

“砚知——”

他话音刚落,方砚知才像是彻底回过神来。他对着沈舒年投来了复杂痛苦的目光,看得沈舒年心上一跳,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庆村里淳朴的农户关系仿佛是梦里面遥不可及的桃花源,不过几月光阴,方砚知一向秉承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便摔了个粉碎。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既没有极强的人脉,又没有极高的权势。

他也知晓,对这无辜的衙役施压只是徒劳无功,因为这衙役不过是拿着普通的俸禄,按照上面官老爷的命令行事。即使自己如何抓狂愤怒,可是在这张官府相护勾结串联的保护网下,仗势欺人者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沈舒年。在安庆村时,他便夸下海口,无论未来光景如何变化,自己一定不让这谦谦君子跟着自己吃一点苦。那日的誓言犹在耳边,可现下的情境确是如此煎熬。

他忽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任何来自旁人的怜悯目光都会刺痛他的心。方砚知痛苦难解,觉得自己辜负了沈舒年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非但没能照顾的好店铺,还害得沈舒年和大宝小宝陪自己一起受人欺辱,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

不出沈舒年所料,方砚知痛苦地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他的手。一向骄傲肆意的如玉君子如今垂头丧气,步履缓缓地朝着屋内走去,没和沈舒年有半点交流。

他的背微微驮着,不像是今天早晨意气风发的方砚知,就连身上那裁制合适的漂亮衣服都像是大了一码,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沈舒年看着方砚知离开,没有叫住他,也没有第一时间追赶上去和他并肩而行。他知道现在的方砚知最是落寞,最不希望自己这幅样子被他和大宝小宝看到。

可是他仍旧忧虑,担心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会让方砚知心灰意冷。那背影孤寂,在暖春四月中却给沈舒年一种深秋萧条之感。

大宝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前,两个半大少年一左一右将他围在中间,同他一般地忧心忡忡。

小宝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看着方砚知的离开,自己的心头也堵得慌。他擡起眼睛,看着方砚知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话音止不住地担忧:“方大哥一定很难过,沈哥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大宝比小宝年长,心思也多些,话像是说给小宝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短短半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方大哥一定很累。我们给他一点时间,等他休息好后,我们再去找他。”

说着,他看向沈舒年,而后轻轻拉了拉沈舒年的衣袖,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肯定。沈舒年垂眸瞧他,虽然自己也是精疲力尽,可是对着这比自己小的孩子,他还是惯常性地朝他扬起一抹笑来。

“大宝,你带着小宝先去休息吧。你们方大哥不会有事的,你们也要乖乖的,不要再添他烦忧,好吗?”

大宝小宝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离开时他们回头望沈舒年,给他加油打气:“沈哥哥,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沈舒年没有言语,可是弯起的眼角却藏着温和的笑意。见两个孩子离开,他松了口气,处理着剩下的烂摊子。

店铺门口聚集的人已经离开了个七七八八,唯有一些游手好闲之辈还在一旁指指点点,想要看看方砚知和沈舒年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外乡人如何收拾这一片狼藉。

沈舒年站在铺前,看着门口乱七八糟的争执痕迹和牌匾裂痕,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力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可是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日子还得照过,明天还是新的一天。他想让方砚知重展笑颜,不想让这个一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有一丝一毫地心伤。

沈舒年先是安排了人将牌匾拆下来修补,又找了工人将铺前门面打扫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去酒楼处理订餐的后续事宜。酒楼掌柜早就从其他人口中将发生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见沈舒年独自一人前来,不免有些唏嘘。

他一边给沈舒年结账退钱,一边想要安慰这个有些孤单的年轻人。可是他嘴笨,磕磕绊绊才说了些老生常谈的话:“公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的语气宁静无波,像是历尽千帆过后的人生体会:“不要因为这一点的打击而一蹶不振。若是就这样失望难过的话,才算是顺了那些坏人的意。”

沈舒年一愣,没想到这个年过半百的酒楼掌柜会和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这些肺腑之言。虽然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做成这单生意,可是这掌柜的却是个实打实的实诚人。

听着掌柜的话,沈舒年几乎热泪盈眶。可他到底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便露出一抹真诚温暖的笑来:“谢谢掌柜的,我会的。”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是日上中天。沈舒年走在回去的路上,却觉得自己的脚步没来由的轻快。虽然有些不长眼的扰了气氛,可到底是有好人在的。

至于这些不长眼的,沈舒年忽然眯起眼睛,而后露出一抹不属于他的狠厉的笑来。

该是有人能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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