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拔尾羽（2/2）

时间到了冬天，干羽的身体状况下滑严重，整日高烧不止，夜里的咳嗽声很吵，巡逻的侍从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但不会有人愿意去理会他。

干羽意识昏厥，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命在旦夕，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干羽万万没想到，东夏帝宫中，还会出现一个人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干羽再度睁眼时，一眼就看到姜灵雪的背影，然后看着姜灵雪匆忙的收拾地上的残药渣，她必须得把这些痕迹藏好，不然被发现的话，那些人肯定会借此找事，姜灵雪偷盗药材的事就会暴露，免不了会受罚，定又是一吨毒打。

姜灵雪收拾完这些就早早离开，干羽微睁着眼，看着姜灵雪的背影远去。

干羽感觉自己的被子很暖，好像是被塞了厚了不少，这些应该是姜灵雪为他做的。

那时，干羽很庆幸，没想到在这冰冷的东夏帝宫中，还有一个在对他好，自己也因此留住了一命。

之后，姜灵雪每天都会来看干羽，样子也是千变万化，有的时候是打扮成侍仆的模样混进来，随随便便给干羽留一些简单的食物，像是地瓜，冷馒头，大饼之类的。

干羽知道以往那些侍仆是不会对干羽做这些的，而且姜灵雪身上还有一股特定的味道，好像是鸡鸭身上的，干羽对鸟族的气味很熟悉，很快就会留意到，想必姜灵雪生活的环境，少不了和这些禽类打交道。

所以，不管姜灵雪变成什么样子，干羽都能第一时间察觉那个人是姜灵雪。

姜灵雪如果过来看干羽，有的时候是变成小耗子、小壁虎、小青蛇之类的小动物掩人耳目，从不在干羽面前展示自己的真实面目，干羽知道是姜灵雪，但从未戳穿过，还会趁姜灵雪变成小动物的时候去逗逗姜灵雪。

干羽身体好转后，姜灵雪就来的少，但还是会出现。

干羽独身来的东夏，本该很孤单绝望的，却因为姜灵雪，有了温暖与希望，更给了干羽活下去的勇气。

艳辛并没有放弃要从干羽身上夺去尾羽一事，一日，艳辛亲自带着姜灵雪来到斜风殿外，非要姜灵雪对干羽下手，干羽透过门缝，偷偷观察着斜风殿外发生的事。

“你若帮本帝姬取得这土鸡身上的尾羽，本帝姬定不会亏待你！以后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本帝姬都满足你。”艳辛揪住姜灵雪的头发，威逼利诱道。

干羽看着姜灵雪被艳辛欺负，全然擡不起头，心中愤恨，同时也更怨恨自己，他保护不了自己，自然更保护不了姜灵雪，更让干羽难受的是，姜灵雪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居然还会想着保护他，干羽对姜灵雪的举动万般动容。

艳辛之所以让姜灵雪来做这件事情，可能是想让姜灵雪来背黑锅，南冥那边若是怪罪，可以把姜灵雪交出去挡刀，就算没有，姜灵雪也绝不可能从艳辛那里得到一丝好处，反而还会有理由被少渊惩罚怪罪。

不管艳辛怎么诱导姜灵雪，姜灵雪都没有照着艳辛所说的做，结果被艳辛拿鞭子敲打，拿凉水泼灌。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我没有拿到这土鸡的尾羽，那么我就剐了你的龙鳞！好不容易才修成的龙身，真要那样的话，可真是可惜了，你可要想清楚。”艳辛拿鞭子在姜灵雪脸上比划来去，就是要逼姜灵雪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说罢，艳辛把姜灵雪丢在斜风殿外。

干羽见艳辛对姜灵雪这样，于心不忍，姜灵雪不管做与不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这就是命运苦厄，命不由己。

干羽自知，自己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他得到了姜灵雪的恩惠，却无法帮姜灵雪什么，他不想看到艳辛继续为难姜灵雪，现在干羽能为姜灵雪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尾羽给姜灵雪。

凤凰神鸟何其尊贵，就算是只普通的鸟被拔毛也会被冒犯，更何况干羽还是凤凰神族，且尾羽对凤凰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还有着其独特的用途，这对干羽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尊严固然重要，可命都快保不住了，现在谈尊严......干羽仔细掂量着，他还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能看着那个唯一关心他的人受难。

干羽下定决心，他身上的尾羽不要了，反正只要活着，这羽毛还会长出来。

干羽一狠心，他忍着疼痛，将自己尾部的羽毛一根根拔下来，拔到最后一根时，干羽已经大汗淋漓，即将要晕过去，他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但他还是鼓足最后一口气，将自己的尾羽散乱的扔到院子里去，等姜灵雪进来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些羽毛拾取，拿去给艳辛交差。

做完这些，干羽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几乎瘫痪的趴在床上休息。

姜灵雪再次进入斜风殿时，确实是发现了那些羽毛，干羽听到院落里的动静，知道是姜灵雪来了。

姜灵雪看着那些羽毛很疑惑，不是没有猜测过凤凰也会像孔雀那样掉毛，但突然间掉这么多就很不正常，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姜灵雪慢慢拾起那些羽毛，内心里很纠结，她该不该将这些羽毛交给艳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