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2/2)
燕明熹“哈”了一声,目光熠熠地望着她,“既然如此,她俩就有仇。”
吴司药含笑点头,敛裾默默退了出去。
***
刘萱宜的身影从窗前一晃,窗外月季花缤纷落下。
她让婢子拿了她素日用的熏香,贴花钿、点面靥。
最后细细地在脸上勾勒长眉理妆,又将一双花鸟纹缠臂金戴在手臂上。
婢子拿了一件小团花织金宽袖紫蜀衫齐胸襦裙,鲜衣飘散着宜人的幽香。
刘萱宜睫毛微微颤抖着,脉脉含情地望着这件衣裳,展开双手由婢子服侍更衣。
“婕妤,”
婢子满脸自得,“前几日司天台给咱们小主子卜了一个卦,称小主子的八字,东方属木,于色为青,五色祥云至长安呢。”
“众人揣测纷纭,都说咱们瑶雪苑上空红光照耀,婢子这几日收的礼物,光是清点都来不急,现下全堆在库房呢。”
刘萱宜很无所谓地笑着说:“都是些死物,何况司天台最会见风使舵,瞧见圣人喜听何话,便说什么罢了,做不得数。”
婢子嘟着嘴,十分不同意,“那也罢了,今日是您的生辰,咱们还要起个大早去向皇后殿下问安,她算什么......”
“住嘴!”
刘萱宜目色凛然扫了婢子一眼,“什么脏的臭的都敢说出口!?如今六宫当家的是宗敬公主,她本就想抓我的小辫子,方才的话若是让她给听了去,你我死无葬生之地。”
“都是奴冒犯,祸从口出、罪当万死。”婢子吓得赶忙跪倒,连连叩首磕头。
“再有下次,不用等公主处置你,我亲自发落得了。”
刘萱宜用力地将将手拍向妆台,“去把我那瓷瓶拿来。”
刘萱宜望向铜镜,怔怔立了片刻。
视线又在自己鬓边停了一会,擡手轻抚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从前他人笑我卑贱如狗,如今进了宫,也不过是换了身份继续做人玩物。”
说完话,面色一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纤白的手指正在一堆钗环中翻捡,最后全让婢子收下了。
挑出一只陈旧的白玉芙蓉钗,小心翼翼地装饰在她梳得高耸的髻上。
刘萱宜未乘舆。
尽管宏永帝已经发话,她于宫中可乘。
此乃开天恩赐。众人心里门儿清,这位婕妤可算是如今宫中最贵重的主子。
芷荣殿外。
谢氏的贴身婢子蔡姑姑远远便瞧见了刘萱宜款款而至。
蔡姑姑赶忙侧过头对一旁的小婢子招手道:“刘婕妤到了,去请示宗敬公主。”
蔡姑姑定睛一瞧,不由咋舌。
这刘婕妤果真妖媚国色,然而那双秋水盈盈潋滟,与她容颜相映,竟交杂出那别样的稀世绝美。
饶是她日日看着姿容绝佳的宗敬、文璟两位公主......
说心里话,确实比不上眼前这一位。
蔡姑姑赶紧收回视线,将人给迎了进去。
燕明熹正从象牙嵌百宝凤凰屏风后头走出。
鬓发如云,但也不知为何有些松散,脸色又是一片血红。
蔡姑姑只当老眼昏花,且宗敬公主素来怕热,这几日又帮着处理六宫庶务,想来是给燥的。
她便吩咐婢子去取窖冰,又在殿中四角摆了冰盆。
蔡姑姑慢慢踱到燕明熹身边。
离得近了,才发现她耳根脖颈都红了,垂首问道:“奴去端几碗冰雪甘草汤来可好?”
“啊好,有劳您。”
燕明熹拿起一旁的苏绣金鱼团团扇,扇得飞快。
她今日穿的一件鹅黄色烟云孔雀纹交领襦裙,将秀颈遮得掩掩实实的。
蔡姑姑还怪道:公主素来怕热,何以还穿得这般不透风?
一旁的九和正面无表情地打着扇。
想到前几日替燕明熹换衣裳时,那纤巧的锁骨处,如梅花点点缀在上头。
九和头皮一炸,迟滞了许久,咬着牙还未开口。
燕明熹先摇头如铃鼓,“天来燥热,这虫子也多了起来。”
九和不想再深究,只是看着蒋昀阳的眼神多了许多审视的意味。
这个三公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哼!
这厢,刘萱宜进殿。
见殿中只有燕明熹一人,刘萱宜大感奇怪,目光盈盈朝她笑道:“见过殿下,皇后殿下近日身子可还好?宗敬公主孝顺,日日侍奉在侧,还要帮着照料六宫庶务,倘若有妾能帮得上忙之处,殿下尽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