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爱得不行(2/2)
少年一声清喝,白马便放慢了速度。
他搭弓引箭,瞄准了残影的心口处,一松弦,箭矢如飞鸟残云般疾射而出。
反应再快也躲不开这以内力急射而出的一箭,残影嚎叫一声便倒地了。
少年懒洋洋地下了马,手中马鞭有一搭没一搭的乱甩。
他摸了摸战利品的毛皮,仔细端倪,颜色还成,毛皮油光成色好,看来平日伙食不错。
暗处一匹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少年的背影,动如闪电,欲要将他的脖颈一口咬断、血流成河。
少年右手一转,马鞭兜头便向这猛兽击去,猛兽被打得嗷嗷叫。
少年闻所未闻,他准头如剑,每一鞭都打在了野兽的致命处。
不过五鞭,野兽长嚎一声,便倒下了。
“呦,这体力活,怎好劳动驸马都尉出手,不如由下官为您效力?驸马成婚在即,可千万别劳累了啊。”
一名月牙眼的男子,策马缓缓而至,话语中尽是调笑与调侃。
他上下扫了少年一眼,见他今日穿着罗兰紫绣折枝梅花纹银线窄袖圆领袍,人又生得奇好,这般鲜明夺眼的眼色一般甚少会穿来打猎。
他倒好,管都不管。
男子见少年神情略有些烦躁,便忍不住想逗逗他。
“蒋昀阳,圣人不过是随口赞了几句舒煦在兵部这些日子表现良好,那也是看在宁都护的面子上稍加称赞啊,你前些日子随楚御史一道参了吏部几名大员,现在众臣工见你都得绕道而行,好不威风。”
“虽然吧,圣人是赏了你几个板子,但也赐了你金鱼袋,许你上朝佩戴,皇恩浩荡,这可是天恩越级的御赐之物,我入仕十年都不曾被圣人称赞一句,你还不高兴啊,还想要什么赏赐?”
蒋昀阳又甩了下马鞭。
准头有些偏了,便打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今夏初才开了花,前些日子被一阵暴雨打落大半。
剩余的几朵又被他暴戾地辣手摧花,飘飘坠落于他肩头。
他一把拂去,没好气地开口:“宋二哥莫说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圣人若真要赏我,那便赐我为宗敬公主的驸马都尉好了。”
“这八字都卜出来是个大凶,圣人居然还敢考虑舒煦?”
蒋昀阳嘟嘟囔囔,心气不顺。
“圣人许是还未下定决心,你家与宁都护同时求亲,你和舒煦又是同榜三甲进士,两个青年才俊自天上同时下凡,抢着要做他女婿,换做是我也是左右为难啊。”
宋青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瞧他这样消沉也不好再玩他。
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右礼部都有我们的人,逸桓也在那儿替你看得好好的,司天台就连你俩的八字和婚期都给悄悄合好了,现在就欠一把东风了,你就放宽心吧。”
“嗳,对了你那狐貍...不要的话,便给我吧,你嫂子嚷着想要新的毛皮手炉...”
“二哥自个儿打去,这是我家殿下的狐裘。赶在明年冬天她生辰前,我要贺她十七岁生辰大喜。”
“你小子,有了媳妇便忘记为兄当年待你如何了...说到公主,上回我们参了蓉安公主,圣人大怒,居然只关了禁闭,说要令三司法重新调查,方能定罪。”
蒋昀阳提起这事儿就满肚子怒气,“又是这般轻轻带过!圣人当真是疯魔了不成!?虽说我们只参了兜售禁药,但此事事关所有两京人民!那玩意儿吃多了会疯癫的!”
“还有那钱的去向?”
蒋昀阳脸一沉,扯了扯微皱的领口,“这可不是后宫妇人那等芝麻小事。”
宋青澹苦笑摇着头,“也不知韩王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蓉安公主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闹幺蛾子,乖乖待在家里禁闭,也没进宫求情,只一昧认下贩药之事。”
“灵缈寺的尸首,其家人都认领了?”蒋昀阳眉头越蹙越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嗯,大理寺已让他们全部安置好了,到时候随时能作证。”
宋青澹兴味索然地望着前方,“咱们上次救出的女子们也是,现下只需好生等待那个合适的时间了,还有那个黄明府,现下就差一把火给他烧起来。”
现已是日落时分,浓云在山头翻滚着。
宋青澹眯着眼望着云层中霞辉如织、光影交叠。
明明是夏季,但赤红的日晖消失地很快,天地的颜色都暗淡下来了。
他的月牙眼中本有波光涟漪的笑意,但回过身时,风过微澜已然平静。
他兀自笑了一下,有些淡漠地开口:“信义行于君子,而刑戮施于小人,不知道昀弟是如何作想?”
“众曲不容直,众枉不容正,若是可以,我自然想以正道向恶人讨回公道,可世道艰难,巍然皇权下,天下万姓如蝼蚁,有些事也是......不得不做。”
蒋昀阳侧过脸,一张月华无暇的面孔,被夕阳衬得多了两分妖灼的味道。
他似笑非笑:“我的人,哪能容别人欺侮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