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终章（2/2）
松田和降谷零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惊呆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深的恐怖与愤怒取代。那个造成一切悲剧的元凶，竟然一直潜伏在假白木体内，并在最后关头露出了獠牙！
“混蛋！！！”松田目眦欲裂，挣扎着想冲上去，但那猩红核心散发出的恐怖吸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狠狠推开。
白木那双星云眸子里，也首次出现了剧烈的震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规则之躯，正在被这股同源却充满污秽的吸力强行拉扯、分解！假白木传递过来的能量非但无法弥补他的损耗，反而成了系统加速吞噬他们的催化剂！
不能让它得逞！
否则，所有的一切牺牲，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个世界，将落入比组织统治、比时间循环更可怕的境地！
几乎是本能，白木那即将完全弥散的意识，与假白木那充满愤怒与悔恨的残存意识，在系统的贪婪吞噬下，瞬间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同步。
无需言语，无需交流。
同为一源，面对共同的、最终的敌人。
“一起。”白木的合成音与假白木残存的意识波动，奇异地重叠在了一起，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刹那间！
白木身上那原本温和流转的银白色星辉，与假白木所化的银灰色能量洪流，不再试图融合或对抗，而是交织、旋转，化作一道璀璨无比、蕴含着两者全部存在本质与意志的螺旋光矛！
这光矛不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延续，而是为了——毁灭！
目标直指那猩红的系统核心！
【你们想做什么？！人类也敢反抗我吗？！】系统核心发出了惊怒的咆哮，更加疯狂地抽取能量，试图瓦解这联合的一击。
但太迟了。
两位白木，一个已是规则之身，一个是无数时空力量的集合体，当他们放弃自身存在，将一切意志与能量凝聚于这最终一击时，其爆发出的力量，超越了系统计算的极限！
“为了……所有的‘我们’！”
“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做人了！能救了吗！”
伴随着两道重合的、无声却响彻灵魂的呐喊，那璀璨的螺旋光矛，撕裂了猩红核心布下的吸力屏障，以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速度，悍然撞入了那不断蠕动的核心正中央！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源于物理层面，而是源于规则与信息层面的崩塌！
猩红的核心在接触到光矛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恒星的冰晶，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非人的尖啸与扭曲！无数代表着控制、掠夺、腐朽的代码疯狂闪烁、断裂、湮灭！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被……容器……】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与怨毒，最终在一声如同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中，戛然而止！
那令人作呕的猩红光芒，如同被吹熄的烛火，猛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暗淡、碎裂，化作无数黑色的灰烬，消散于无形。
系统，被彻底抹除了。
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
那凝聚了两位白木所有存在的螺旋光矛，在完成使命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如同绚烂的烟花走到了尽头，猛地爆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波，只有一片无比夺目、却又无比哀伤的银色光雨，充斥了整个观测室，然后缓缓飘落、消散。
光雨之中，白木那原本就近乎透明的身体，如同沙堡般彻底瓦解，化作最纯净的银色光点，纷纷扬扬。
而假白木所化的银灰色能量流，也如同风中残烛，寸寸碎裂，与白木的光点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们赢了。
他们消灭了最终的敌人。
但他们……也一起消失了。
观测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缓缓飘落、逐渐变得稀疏的银色光点，证明着刚才那场短暂而壮烈的最终之战。
观测室内，夺目的银色光雨终于落定，最后一粒光尘也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一切。
松田阵平凫绿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白木曾经悬浮的位置，那里如今空无一物。
他从未想过告别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他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的向前扑倒。手臂处传来温热，他被降谷零扶住了。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血腥以及某种奇异净化后气息的空气。
他紧紧握着那枚温凉的晶体U盘，仿佛它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唯一信物。再次睁眼时，紫色的眼眸中虽残留着深切的悲恸，却更多了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坚毅与责任。
“振作起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们该去结束这场战争了，松田。”
松田没有回应，依旧僵立原地，像一尊失去色彩的雕塑。
降谷零将他扶稳，声音低沉而有力：“西拉已经给了我们武器，我们不能在这里沉沦。外面还有需要清理的战场，还有等待秩序恢复的世界。这是他，和……无数个‘他’，用一切换来的未来。”
松田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降谷零，又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啊。”他哑声应道。
……
数月后。
组织的覆灭如同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其带来的震荡远超想象。凭借白木留下的那枚晶体U盘，各国警方与情报机构展开了一场空前规模的联合清剿行动。盘根错节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隐藏在阳光下的阴影被逐一驱散。尽管过程中不乏负隅顽抗与垂死挣扎，但在绝对的确凿证据和雷霆手段下，这个横跨半个世纪的黑暗帝国，终于土崩瓦解。
后续的审判、清算、秩序重建……工作繁重而漫长。零组、FbI、I6等机构在协同作战中建立了新的信任与默契。世界在阵痛中，缓慢而坚定地迈向一个新的阶段。
警视厅公安部，零组办公室。
傍晚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温暖的光斑。室内很安静，只有敲击键盘和翻阅文件的细微声响。
萩原研二放下手中的报告，揉了揉眉心，看向窗边。松田阵平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窗外东京的街景，夕阳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依旧高效、敏锐，甚至偶尔会和萩原互怼。但萩原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双凫绿色的眼眸深处，沉淀下了一些无法言说、也无法磨灭的东西。
诸伏景光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顺着萩原的目光看去，轻轻叹了口气。他苍蓝色的眼眸中带着理解和同样的怀念。他们所有人都背负着那份沉重的记忆前行，只是方式不同。
“小阵平他……”萩原轻声开口。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遵守约定’。”诸伏景光低声道，“这就够了。”
降谷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加密简报。
“长野那边，最后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天使之心’旧址会被永久封锁，地下设施将进行无害化处理。”
他顿了顿，看向室内的几位同期，“另外……根据后续情报分析，可以确认，那个所谓的‘主神’或更高维度的干预系统，在观测室事件后，其所有活动迹象已完全消失。我们判断，威胁已彻底解除。”
这个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漾开涟漪。
沉默片刻后，松田阵平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放在桌面一角的樱花徽章。
那是属于“白木子”的警徽。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面，然后将其郑重地放进了上衣口袋，贴近心脏的位置。
“啊，知道了。”他平静地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双看向窗外天际线的眼眸，却仿佛穿透了云层，看到了更遥远的所在。
他相信，那个人，或者说那种存在，一定在某个他们无法理解维度，遵守着“看着”的约定。
而他们，也会如他们所承诺的那样，继续走下去。带着所有人的意志与祝福，守护这个用巨大牺牲换来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新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