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盗宝5（1/2）
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库拉索的意识。
黑暗、窒息、以及头颅被重击后残留的轰鸣，是她沉入河底时仅存的感知。
湍急的暗流像无形的手，拖拽着她无力的躯体向下游翻滚，意识在剧痛和缺氧的夹击下，彻底沉入了无边的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那片令人绝望的墨黑中硬生生拽离！
“哗啦——！”
库拉索破水而出，冰冷的空气瞬间灌入她灼痛的肺腑，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
她像濒死的鱼一样本能地挣扎、喘息，浑浊的河水和血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淌下，浸透了白色的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而脆弱的轮廓。
救她的人手臂强壮有力，动作迅捷而专业。在她被拖上岸边湿滑泥泞的草地时，库拉索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无框眼镜、面容温和儒雅的脸。粉色的头发被带出的河水打湿，几缕贴在额前。他的眼神平静，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却并无杀意。
“你……”库拉索想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喉咙里满是血腥和河水的腥味。更让她惊恐的是，大脑一片空白，“.....是谁？”
她是谁？她在哪里？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浑身湿透又疼痛欲裂？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仿佛想阻止那些碎裂的、无法拼凑的记忆碎片从指缝中流走。
异色的双瞳里充满了茫然和无措，那冰冷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光芒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受伤野兽般的惊惶。
“看来撞得不轻。”冲矢昴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库拉索额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以及左腿被子弹撕裂、又被河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失忆？还是脑震荡？”他心中快速判断着。对方眼中那份属于顶尖特工的锐利和冰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空白和痛苦，这不像是伪装。
他没有犹豫，迅速脱下自己湿透的外套裹在库拉索身上，然后动作利落地将她打横抱起。库拉索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剧烈的头痛和失血的虚弱让她无力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
“别担心，先离开这里。”冲矢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他抱着她，迅速消失在河岸边茂密的绿化带和建筑物阴影中。
他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小心翼翼地抹去了泥泞草地上留下的血迹和拖拽痕迹，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线索。
警察厅指挥中心
“目标车辆已打捞出水！车内……没有发现目标人物！”风见裕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从加密频道传来，伴随着水下作业的嘈杂背景音。
指挥大厅内，气氛瞬间凝重如铁。
“跑了？！”黑田兵卫的独眼猛地眯起，手指重重敲在控制台上，“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血迹残留呢？”
“车内发现大量血迹，集中在驾驶座和安全气囊上，初步判断是头部撞击和腿部枪伤造成！车门有从内侧强行打开的痕迹！
但……河底及周边区域经过拉网式搜索，没有发现目标踪迹！她可能……在坠河后短暂清醒，自行逃脱了！”风见的汇报带着挫败感。
“不可能！”松田阵平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插了进来，他此刻正站在被打捞上来的、扭曲变形的警车旁，凫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驾驶座上那片刺目的暗红。
“那个冲击力，普通人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行动力逃脱！”
诸伏高明眉头紧锁，手指在加密平板上飞快滑动，诺亚方舟的算力正全力运转。
“诺亚方舟正在调取坠河点上下游五公里内所有监控记录，分析异常热源信号……无匹配目标。河岸足迹扫描……受雨水冲刷影响严重，无法提取有效生物痕迹。目标……如同人间蒸发。”
白木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微微闭着眼，在无形的信息海洋中竭力搜寻。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看向松田阵平：“……没有。我的感知被强烈干扰....她的生命体征……非常微弱，但存在。具体位置……无法锁定。”
松田知道他的意思，应该是世界意识在干扰白木，不让他成功锁定库拉索的位置。而诺亚方舟局限于监控等电子设施。只要隐藏的好，也可以避开。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库拉索不仅逃脱了，而且逃脱得如此“干净”，连白木和诺亚方舟都无法追踪！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那现在怎么办？”萩原研二问道，“名单是假的，倒是不用担心暴露。但库拉索失踪，我们的‘钓朗姆’计划……”
“计划照旧！”诸伏景光突然出声，清晰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库拉索失踪，对我们、对组织都是意外。但这意外，恰恰会加速朗姆的焦虑和行动！他比我们更害怕库拉索落入敌手！
‘盗宝’行动失败，损失了库拉索这张王牌，他必须给boss一个交代，也必须挽回颜面！他亲自下场追查库拉索下落的可能性……极高！这甚至比我们原计划‘钓’他出来的效果更好！”
他的分析如同拨开迷雾的利剑。众人精神一振。
“景光说得对。”诸伏高明接口，“朗姆生性多疑谨慎，但库拉索是他最重要的工具和‘眼睛’之一。
工具丢失，尤其是可能落入敌手的工具丢失，会让他坐立不安。他会动用一切力量搜寻，甚至……亲自来到压力最大的核心区域，就近指挥，同时……追责。”
“追责？”松田挑眉。
“没错。”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以朗姆的性格，任务失败，尤其是损失了库拉索这样的重要资产，他绝不会独自承担boss的怒火。
他会需要一个‘责任人’来承担失败的主要罪责。而这个人选，现成的就有一个，行动组未能及时救援的指挥者，琴酒！”
诸伏景光卧底的时间不比降谷零短，而且因为是行动组的原因，他对于朗姆敌视行动组领头人琴酒的感触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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